芝罘京韵长

烟台晚报 2016-12-16 00:00 大字

毛贤君

猪年春节,读到市政协组织编纂的《京剧·烟台》一书,爱不释手,仿佛又回到70年前,耳边又响起胜利剧场、大众剧场的京韵声。

我母亲是个“锣鼓一响,脚板发痒”的戏迷。解放前我家住在朝阳街中段东侧一幢二层楼楼下,楼上住着颇有名气的中医王恒山大爷,他治妇科、儿科病很拿手,他老伴王太太也是个超级戏迷。当年老烟台戏院时兴上演连台本戏,曾有外地戏班在烟台上演带机关布景的《火烧红莲寺》,一晚上一本,一演演了20多天。自然有戏迷一场不落地追捧。在我母亲和王太太影响下,比我大8岁的姑母也成了戏迷。

烟台第二次解放不久,大众剧场甲级座票价旧币1500元一张,相当于现在的一角五分钱。那时烧肉700元一斤。王太太请我妈和姑母看戏,我也钻头觅缝地非要跟着去。好在小孩不要票,母亲答应了。到大众剧场门口一看,放着“客满”的牌子,戏院里挤得水泄不通。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进戏院看戏,坐在母亲怀里,也不知道演的什么戏,一看咿咿呀呀、比比划划地唱我就烦了,看着看着就瞌睡了。但一听急急风锣鼓敲起,马童牵马一亮相,穿长靠的武将大打出手,我就立刻来了精神头。戏演到热闹处,我要上厕所。大众剧场的池座排列是南北走向,上厕所要穿过池座,走到剧场两端。姑母把我送到厕所前,一个16虚岁的小姑娘怎好意思在男厕前久站,她竟自顾自地回座位看戏去了。我从厕所一出来,被观众人墙遮住了视线,越着急,越找不着座位,“土地老爷拍膝盖———慌神了”。我嘴一咧放声大哭起来。一位彪形大汉上前摸摸我的头,问明原因,双手把我举起,扛在肩上,挤出人丛,把我交给管事人员。管事人员领着我从后台走到舞台东侧,笑嘻嘻地双手把我擎起来,面向观众,朝舞台东、中、西三个方向一量比。母亲一见是我,急忙分开众人,一个箭步上台把我抱下来。

当年大众剧场东侧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胡同,临街有好几个小便门,是为了一旦剧场失火,好疏散观众的太平门,也在演出时为演职人员出入剧场提供方便。时间长了,这些木门有了许多小缝隙。戏迷们舍不得花钱买票,好天好日时,晚间就伏在小门上,透过门缝看演出。那时台上并没有麦克风,但在小门外,戏迷们照样能听得清清楚楚,这叫听蹭戏。有一年初秋,我跟着母亲、姑母去听蹭戏,恰巧剧场有人外出,有扇小门一下开了,我们这些听蹭戏的一拥而入。要命的是,我们并没有马上分散开,而是傻呆呆地站在门旁,这真是“一吊钱撸去八百———太显鼻子显眼”,剧场查票人把我们全撵出去了。我们只好继续扒门缝听蹭戏,倒也乐在其中。

我这人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和京剧有缘。1961年夏,我高中毕业,赋闲在家。因祖父在烟台戏具生产合作社做工,这年9月,我入该社盔头车间干临时工,跟曲长州师傅学徒,他是曲家盔头第三代传人。他和曲长运、曲喜彬堂兄弟三人心灵手巧,用纸板、铁丝、胶为原料,做出了形态各异、美轮美奂的盔头。而曲长运师傅博闻强记,幽默风趣,讲起老烟台掌故趣闻,口若悬河,绘声绘色。经他口述,我整理出了《烟台丹桂戏院演出杂忆》、《烟台老半半堂戏装店的兴衰》两篇文章。由他引荐,我采访原烟台市京剧团王宝山先生,写出《我所知道的烟台双合班》一文。能为京剧在这方土地上的历史变迁记下一点史料,我感到欣慰。

1962年春节前后,烟台戏具社职工排演了京剧《法门寺》,跑供销的王纯仁师傅唱花脸,演刘瑾,嗓音洪亮,把小人得志、颐指气使的架势演得入木三分;曲长运师傅演小丑,扮贾桂,他念状子时,大段念白一气呵成,韵味儿十足。我也上台跑龙套,演没有台词的大头兵。我们到西郊农村演出,很受欢迎。

如今,政府重视文化建设,喜欢京剧的人又多起来了,戏迷们在票房拉琴打鼓,西皮二黄不时飘荡在大街小巷。那些会拉会唱的票友,我是多羡慕你们啊。芝罘从来京韵长,能与京腔京韵相伴一生,在芝罘做戏迷,日子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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