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革命”们的风范

济南日报 2021-05-18 11:14 大字

□杨曙明

“老革命”是人们对1949年10月1日前参加革命的那些共产党员们的尊称。这个尊称里透着崇敬,当然也透着亲切。

我的心里就一直珍存着三位“老革命”的身影。

刚参加工作最初那几年,我们厂里就有位“老革命”。他姓李,当时担任厂革委会副主任,也就是副厂长。

初识李主任是在1977年冬天,他当时留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身穿蓝布工作服,头戴蓝色棉帽子,围巾绕脖,骑着一辆破旧的大金鹿自行车,每天风尘仆仆,整日忙忙碌碌,不太像个厂领导,反倒像个老工人。我们厂的厂址在黑北路上,李主任家住东郊的七里河,路途不算太远,他每天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早晨到厂后,他总是习惯于四处巡看,下班前也是如此,发现问题能马上解决的,绝不会拖时过夜,因而他几乎每天都是上班最早、下班最晚的那个人。在上班时间里,除了开小会,他很少坐在办公室里,大都是在车间里忙这忙那,少有闲着的时候。

我们厂里的翻砂车间是从外厂合并而来,“文革”遗患使得帮派作祟,矛盾是非颇多,而翻砂是又苦又累又脏的工作,于是,那里就成了李主任常去的地方。他在车间里有时候是找人谈工作,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和我们一起干活。他的身体不算太好,可每当别人劝他休息的时候,他多是用那句口头禅“活着干,死了算”来应对。当时我在翻砂车间干炉前工,近距离地接触他,让我潜移默化地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对“老革命”之风范有了切身的体会。例如:翻砂车间大都是傍黑天开炉干到小半夜,我们是第二天休息,可李主任却常常是照常上班,其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格外敬佩。

李主任虽然是老革命,但他的家属和子女却都在农村。他的工资虽然有六十多元钱,可生活依然十分清贫,吃喝穿戴还不如我们这些刚参加工作不几年的小青年。譬如,每天上班他大都是自带午饭,偶有到食堂买菜的时候,也是捡着那最便宜的买。1980年夏天,或许是积劳成疾和营养不良的原因,他不幸患上了肝硬化,拖到最后无奈还是住进了医院。记得当时我到西郊的传染病医院去看望他,由于不能进入室内,他便隔着窗户玻璃连说带比划与我交流了几句,印象最深的是他在一张纸上给我写了三个大字——“好好干”。民间有句俗语说:“好人不长命”,这句不吉利的话应验在了李主任身上。那年秋天,刚刚年过五十岁的他,终因肝硬化腹水而辞别了人世间。

父亲有位战友,我称他为王叔叔。在部队的时候,他是父亲所在班的班长,也是父亲的入党介绍人。1950年,他们随着部队集体转业成为公安干警。当年我们两家经常来往,尤其是我更成为王叔叔家的“常客”。“文革”前,王叔叔是某处级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文革”初期,他先是被“打倒”并削职为民;两年多后又被排挤出公安队伍,去了某个区医院担任党支部书记;后来又被调到某企业担任保卫科长。在这期间,他降薪没降薪我不知道,但降职却是显而易见和实实在在的。可是,磨难并没有让他意志消沉,无论是在削职为民期间,还是在降职使用期间,他工作起来依然是那么兢兢业业,对党的事业依然是那么忠贞不渝。

“文革”前我曾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动乱初期那两三年,由于学校里乱糟糟的,父亲又因被禁闭在“牛棚”内,几年间难得有被允许回家的时候;而母亲是“三班倒”的产业工人,也时常顾不上管教我,于是我慢慢地变落后了,不仅上学迟到、早退、旷课,而且还经常在外“胡作非为”。那年月学校仿行军队建制,班为排,组为班。由于我的变化,班主任把我由排长降为班长。王叔叔得知这个情况后,对我是好一通批评教育,并严厉要求我限期改正错误,好好读书,争取做毛主席的好学生。在他的批评教育和督促监管之下,我逐渐“改邪归正”了,不久又回归到好学生的行列。

1975年秋天,我要下乡插队去了。行前我去向王叔叔辞行,他在鼓励我好好干的同时,嘱咐我尽快写份入党申请书,下去后就交给大队党支部,以此来表示决心。我按照他的嘱咐真就那样办了,且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下乡七个多月就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如今,王叔叔虽然去世已有四十多年,但每每想起当年他对我的教诲和帮助,心中便会生出无限的感念。

我是位文学爱好者,石英老师是我十分崇敬的文学前辈。说起石英老师,有人说他是“文学常青树”,有人说他是“多栖作家”,其实他还是一位“老革命”。出生于1934年的他,1948年在原籍黄县(今龙口市)参军入伍,1956年考入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从事文学编辑工作,曾任人民日报社文艺部主任等。几十年来,他坚持文学创作,出版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等各种文学著作70多部,约计有1500余万字,著作等身可谓名副其实。阅读他的作品,任谁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浸透到血液里的爱党、爱国、爱民之情怀。2013年秋天,历下区作家协会在编辑《济南的味道》的时候,慕名向他约稿。他毫无文学大咖的架子,爽朗地答应下来,不几日就从北京邮寄来了《历下寻珍今昔感》。那篇文章洋洋洒洒五千多言,内容和言辞之美自不必说。我曾经向他感叹说:“您老真不简单,这么大年纪了还这样能写。”他回应我说:“写作既是为了陶冶自己的情操,也是为了传播健康向上的精神,因此我要活到老、写到老。”石英老师的写作不是电脑打字,而是完全靠手写,说来真不容易,可就是在这不容易之中,他这位“老革命”实现了自我人生的最大价值,成为我等永远的学习榜样。

我们党的事业之所以能够兴旺发达,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繁荣昌盛,离不开“老革命”们的牺牲和奉献。在建党百年的今天,虽然岁月流逝让“老革命”们越来越少,但他们爱党、爱国、爱民之情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之精神,必定会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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