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和参加戊戌变法的重要人物绝大多数是南方人,也有一些山东人参加过这场运动,且多数只是在“公车上书”签过名的举子。在变法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山东人,仅有王锡蕃一人
■齐鲁名士
□本报记者鲍青
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的戊戌变法,是一场自上而下寻求和平改革的政治运动。发动和参加这场运动的重要人物,绝大多数都是南方人,也有一些山东人参加过这场运动,且多数只是在“公车上书”签过名的举子。在变法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山东人,仅有烟台王锡蕃一人而已。
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王锡蕃生于黄县(今龙口市)。光绪元年,王锡蕃考中举人,翌年连捷进士。此后,他在翰林院供职多年,由庶吉士升至编修。光绪十七年,王锡蕃主持湖南乡试。两年后,他外放福建学政,开始登上政治舞台。
自两次鸦片战争后,中国的一部分士大夫惊醒于西洋的“船坚炮利”,掀起了向西方学习技术的浪潮。在洋务运动的支持下,一批近代企业得以建立。清朝逐渐镇压各地起义,并成功收复新疆,有效抵抗法国进攻。一时间,清廷出现了“中兴”气象,国际地位有所提高。但到了王锡蕃出任学政的次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这一次不仅西洋侵略中国,甚至一衣带水的日本也打败中国。
清朝被迫签订《马关条约》,割台湾、澎湖列岛予日本,并支付巨额战争赔款。甲午战争后,东亚秩序被彻底颠覆,中华民族危机空前严重。
在亡国灭种的背景下,广东康有为等有识之士,以西方进化论和天赋人权学说为思想武器,批判旧学,提倡新学,掀起维新运动,以求“变法图强”。王锡蕃亦深感传统八股取士已与现实需要格格不入,按经世致用选拔人才才是救国之策。为此,他在主持福建龙岩州拔贡考试时,以《孟子》的“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富也”为题,撰写议论文一篇示之诸生,以为榜样提倡。
福建乡试中,王锡蕃选拔“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林旭为举人。三年任期满后,王锡蕃返回京师任詹事府少詹事。这时,康有为连续上书光绪帝,要求实行变法。1898年6月,光绪帝接受变法主张,颁发上谕,令大臣举荐通达时务的人才。8月下旬,王锡蕃将在福建发现的优秀人才周莲、沈翊清、严复、林旭四人举荐于朝。四人之中,王锡蕃尤其器重严复,认为他是一个“通达时务”的人才,国家应该“量才器使”。四人均被朝廷任用,其中林旭被授予四品卿衔,任军机章京,与谭嗣同、杨锐、刘光第同参新政,时称“军机四卿”。
同时,王锡蕃自己也直接向朝廷奏陈新政,建议仿效西国,于设商部之外,“复于各处城镇口岸设立商会”,“于上海设立总商会”,以讲求进出口货物之利弊,详达各商家之隐情,与地方官及领事办理与洋商交涉事件,保全华商之权利裨益甚多,“商务必蒸蒸日上”。
因为积极参与变法,王锡蕃被擢升为署礼部左侍郎。但随着新政推行,顽固守旧派自觉利益受到侵犯。9月21日,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囚禁光绪帝,逮捕杀害谭嗣同、康广仁、杨深秀、林旭、杨锐、刘光第6人,取消绝大多数新政措施。积极参加变法新政的王锡蕃亦被兵包围于本宅,候命逮捕。幸赖大学士李鸿章电请宽待,才幸免于难。
不久,福建道监察御史黄桂鋆弹劾王锡蕃“保林旭适以增长递焰,助成奸谋,此当与发配新疆之李当棻一例重惩”。结果,王锡蕃与李岳瑞、张元济等人同遭革职,并“永不叙用”。
被革职后,王锡蕃闲居故乡,为家乡公益事业贡献心力。在人生暮年,王锡蕃曾错误地追随他人,拥护袁世凯复辟帝制。但在民族问题上,王锡蕃立场坚定,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深恶痛绝。一战时,日本借着对德国宣战的理由,出兵侵占胶州湾,并将势力延伸到山东半岛。王锡蕃愤然作诗,痛斥道:“上国偏逢蛇豕害,强邻先逞虎狼心。”巴黎和会期间,中国要求收回青岛和胶济铁路的外交宣告失败,国内爆发了五四反帝爱国运动。在群众运动的推动下,王锡蕃与其他新国会鲁籍议员也联名发表通电,呼吁“青岛一隅,关系全国命脉”,必须“力争由我国直接收回,恢复完全领土,保存独立国之资格”,“不达到直接交还的目的不止”。拳拳爱国心,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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