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穆家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这是唐代诗人崔颢写的诗句,据说诗人李白来到黄鹤楼的时候,曾经有人劝他留诗,李白看了崔颢的题诗之后,觉得自己写不出比崔颢更好的诗了,就没有留下咏叹黄鹤楼的诗句。我在这里说的不是“黄鹤楼”,而是“穆家楼”,一座早已经不存在的楼。
在花店街西边,上元街的东头过去有一条小巷,叫“穆家楼”。据说是明代万历年间的工部、礼部主事,吏部员外郎穆深的故居。所以叫穆家楼。现在穆家楼已归入福康里,成了居民小区。
穆深,字纯甫,号桂阳,济南人。他在工部主事时曾掌管修陵的工程预算、估价等事。不言而喻,这是一个相当有“油水”的肥缺,当时明朝上下浮夸冒领之风盛行,官吏内外勾结,弄虚作假,骗取钱财,中饱私囊。而穆深处污泥而不染,刚直不阿,杜绝做假。与宦官相忤,从此种下冤仇。此后他又到吏部任职,仍然不循私情,不受贿赂,朝野上下有“风采凛凛,铨署之冰,可清人骨”之誉。为此又得罪了太监,被诬陷削职回济。在城西沙苑(今上元街至花店街)讲学二十余年,抑郁而终。他死后妻子儿女也陷入了贫苦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凄凉生活。
这其实是一个很平常的故事。据《历城县志·卷三十七穆深传》记载:“莱州守持三千金为寿,却之。秉公持正,为权珰(汉代宦官充武职者,其冠用珰和貂尾为饰,故以此称宦官)所忌,竟削籍归,囊箧如洗。”也就是说,莱州县官送来三千金,穆深不为所动,宦官忌恨,后来被诬陷削职回济。其妻女却成为孤贫。同朝人王向春钦佩穆深的气节,将女儿许配给他的儿子,在《济南百咏》中曾写了《穆桂阳》一诗:“风雨荒庐沙苑东,名贤讲席没蒿中。廿年不招悲闻鹏,老母孤儿泣晚枫。”其诗后自注:“铨郎穆桂阳先生,一代清正名臣,以中旨放还,讲学于城西沙苑者二十年,竟赍志以殁,身后式微,闻者有叔敖之叹,余即以女妻其遗孤,更为感赋,聊当仰止。”联想到春秋时期的叔敖的故事,王向春无限感慨,写下了这首诗。叔敖,春秋时楚国人,曾任令尹,忠心廉洁。但他死后家无余财,其子贫而负薪为生。时人作《慷慨歌》:“贪吏而不可为而可为,廉吏而可为而不可为。贪吏而不可为者,当时有污名,而可为者,子孙以家成。廉吏而可为者,当时有清名,而不可为者,子孙困穷被褐而负薪。”(《史记·滑稽列传》及《古诗源》引《孙叔敖碑》)人生一世总是留下身后名的。虽然给后代留下了清贫,但他却是千秋万代为后人敬仰的楷模。
根据以上的记载,我认为穆深的所谓“楼”恐怕是一个非常简陋的房舍。几千年来,诗人以古迹而发感,而咏叹,留下了传承千年的诗句,同样,古迹以诗人的咏叹而矗立千古,比如这首崔颢的诗,就曾经让雄踞长江之滨的武汉黄鹤楼名噪大江南北,还有南昌的滕王阁,它以王勃的《滕王阁序》而名扬天下。穆深的“楼”大概很难与之相比。因此没有留下什么遗迹也就是必然的了。
穆深有弟名穆远,号南阳,明万历二十二年举人。曾任直隶元城知县,其子名穆光嗣;穆深之子名光允,崇祯八年(1635)武进士,本省寻道中军守备。崇祯十一年(1638)的冬天,清兵进攻山东,迅速占领了16处州县。12月24日兵临济南城下,昼夜攻打。守卫济南的官员是巡按御史宋学朱和布政使张秉文等人,他们一面拼死抵抗,一面派人向明政府求援。当时,穆远、穆光允守卫西门,穆远“献策当事,不纳”。因驻守临清手握重兵的太监高起潜等坐视不救,经过九个昼夜的苦战,崇祯十二年(1639)正月初二,济南终被攻破,德王朱由枢等被俘,宋学朱、张秉文等战死,穆远、穆光允及穆光嗣皆死难。
而今,普利街与富康街直至顺河街一带各单位的宿舍楼、居民楼鳞次栉比,过去的老街巷消失了很多,穆家楼这条小巷也已踪迹皆无,穆深的故事更是罕为人知了。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或者再用一句辛弃疾的诗句:“千古兴亡天下事,悠悠,不尽长江天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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