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青永远是红色文化的领军人物 泪祭峻青驾鹤西去

烟台日报 2019-08-30 09:30 大字

□安家正8月19日5时,一颗红彤彤的文坛巨星陨落。虽然年事已高的峻老卧床经年,思想有所准备,但噩耗传来仍然泪飞如雨,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峻青是独具风采的领军人物,当之无愧的红色文化旗手。长期的革命战争锻炼造就了一个庞大的群体———穿过军装、打过仗的、被称为革命军事文学的志愿兵。峻青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与他人相比,其雄浑瑰丽的艺术风格,登峰造极的全面建树,都是鹤立鸡群的。众所周知,在频仍的政治运动中,文艺是重灾区。他本来是文艺界的传统左派,却毫无来自解放区的“政治优越感”,相反,他与文艺界的耆儒长者倾心相交,跟巴金、文怀沙等倒成了知心朋友。文坛新秀自然也把他视为人生导师,所以他不仅连选连任全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而且享有不可多得的威望,是世人公认的中国文坛的领袖。

峻青的六卷雄文用崇高的革命精神教育了几代人。我认真阅读峻老的作品开始于“文革”之前,当时在文登一中讲授《党员登记表》,作品强烈的悲剧意识,崇高的美学风格,都强烈地感染和震撼了正在准备高考的师生,大家放弃了追求升学率,打烂了既定的教学计划,课上课下,持续升温,争论作品的有关问题,我冒昧地给从未谋面的峻老写信,希望他能一锤定音。不料很快回信的峻老却只是表现了一种长者风范,虚怀若谷的真诚,对莘莘学子研读他的作品表示诚挚的谢意。我捧读此信,峻老的人格力量令我这私淑弟子的仰慕升级。

峻老在回信中称我为“乡弟”,真令我受宠若惊。

复出之后的峻青,几乎每年都会返乡,与“乡弟们”相聚,我也经常叨陪末座,对峻老人格的仰慕不断升级,真是仰之弥高,五体投地。特别是有一次市委招待旅烟作家的宴会,主持人正是峻老在散文名篇《海祭》《依然十里杏花红》中提到的孙会新。峻老返乡,在穷乡僻壤犯了心脏病,被乡亲搭救脱险。孙会新作为莱阳的负责人在抢救中功不可没。

宴会上峻老没有像诸多“新贵”们那样受到热捧,但他表现出来的乡情,一再对海莱乡亲含泪感谢的衷情,都反衬了“新贵”们人格的平庸。峻老的人格力量源自浓郁的乡情,他的思想感情是“乡愁”的结晶体。一个“乡弟”的称呼饱含着多少柔情蜜意,我深为能作为峻老的一名乡弟而自豪。

商品大潮滚滚席卷,把文学无情地推向边缘。这时有一本很权威的大书代表了所谓的“主流评价”:峻青无可奈何地寂寞了。这令峻老十分恼火:“我没法跟着他们去‘热闹’呀!那‘热闹’值得去‘凑’吗?都是些什么货色?有一点‘严肃’的气味吗?我强调‘严肃’,与他们的‘娱乐到死’格格不入。他们冷淡了我,却反咬一口,说我‘寂寞’了,岂有此理!”

事实上,像峻青这样的战士永远不会寂寞。他只是不“凑热闹”而已。从不掺和评奖,自己不报,也不希望我这样的“私淑弟子”报,甚至连他人得了“诺奖”,我在论文中涉及,他也要予以纠正:“不要与我相提并论,我不想沾名人的光!”

他仍然还是领军人物。一支不慕名利,用自己菲薄的薪金办刊物,免费赠同调,仅仅为了扩大喜欢纸质阅读的业余作者队伍。刊物大约有20多种,人数也有半百,团结在峻老身边。峻老鼓励他们是把火种窃向人间的普罗米修斯。

病榻上的峻老为他们的刊物写文章,为他们出的集子写序,仍然在指挥他们战斗。峻老永远是红色文化的领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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