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忠的傲与酷
邢德论撰文/供图
东晋时期那位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老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今天我们想想陶渊明那时的举动,是多么的酷。明末清初中国画坛名家辈出,这其中有一位画家值得注意,他就是明末的崔子忠。崔子忠是莱阳人,后来随家人得了个北京户口就来到北京居住。在崔子忠身上也有一股类似于淘渊明的酷劲。
年少时,崔子忠在莱阳万柳跟宋继澄读书,他的同窗好友们一个个地都中了进士,崔子忠却只考了个秀才就再也没有进步,纠其原因,大概是他的品格注定他“为文崛奥”,写的文章不符合当时科举八股的要求。连考几次都不中,他便放弃了科考,专心当画家去了。
崔子忠以画人物见长,一生留下的画作不多,却几乎每一幅都是精品,如《云中玉女图》、《苏轼留带图》、《桐荫博古图》、《临池图》、《藏云图》等。到中年的时候,崔子忠已经蜚声画坛。他当时在北京南郊的一处偏僻之所构筑了一个简陋的小院,“荜门土壁,洒扫洁清,冬一褐,夏一葛”,“高冠草履,莳花养鱼,不知贫贱之可戚”。
崔子忠为人孤傲,自甘清贫,当时不少达官贵人看中他的才气,想与他结交,讨他几幅画,他根本就不予理会。书画大师董其昌这样评价崔子忠:“其人、文、画,皆非近世所见”。董其昌虽然人品有点问题,但对艺术还是很有见地的。文坛泰斗吴伟业在入清以后得到崔子忠画的《洗象图》,吴氏深为所画场面的恢宏和人物的传神惊叹,在画卷上题诗曰:“崔生布衣怀纸笔,仰见天街驯象来”。当时崔子忠与江南的陈洪绶被时人称为“南陈北崔”。陈洪绶即有名的陈老莲,与崔子忠一样在科举道路上也没有建树。陈洪绶居绍兴,崔子忠居北京,二人一南一北成为晚明时期画坛两大巨子。
今天我们能看到不少陈洪绶的画作,却很少能看到崔子忠的画作。这并不是因为他画的少,而是因为传世的少。陈洪绶后来以卖画为生,而崔子忠则不然,他从不会把自己的画作拿到市场上出售,也不随便将画作送与人,所以那个时代市场上是买不到他的画作的,达官贵人花钱求画被拒之门外的事也是常有。传说崔子忠少年时代莱阳的同窗好友宋应亨和宋玫都相继考中进士,宋应亨任职吏部文选司时,曾安排一个应选者给崔子忠送去一千两银子。崔子忠拒绝接受,并对宋应亨说:“你知道我穷,为什么不拿自己的银子送我,而要我接受应选者的银子。这是哪跟哪啊!”宋玫是崔子忠的老师宋继澄的亲侄子,又是同窗好友,宋玫任谏官时,几次向崔子忠求画他都不给。有一天,宋玫把崔子忠请到家里,差人把大门关上,对崔子忠说:“我三番几次地跟你求画你就是不给,今天你就别怪老同学无理了,你不给我作画,我就不放你回家,不出十天半月,你家里养的那些鱼啊、花啊什么的就会渴死、枯死!”崔子忠见人家把大门都关上了,笔墨也都准备好了,知道这次不画是不行了,一脸无奈,于是就勉强地画了一张。画完之后,便离开了宋家到了邻居家。宋玫在家里正看着画高兴的时候,崔子忠派书童来说,那画上的树和石头画得过于简单了,要拿回去再补上几笔。宋玫信以为真,就把画交给了童子,没想到崔子忠接过画随手就撕得粉碎,然后扬长而去。宋玫哭笑不得,却又奈何不了这位孤傲的昔日学友。孔尚任在《享金簿》中也评价说:“莱阳崔子忠,号青蚓,人物称绝技。人欲得其画者,强之不肯。”
1644年李自成进京,大明王朝谢幕。栖霞人郝晋在北京与崔子忠算是老乡,于是登门充当说客劝崔子忠说,现在大明己经结束了,大顺当家,前朝高官都纷纷投向新朝,你快趁机给闯王献上一幅画作,一定会得到重用,过上荣华生活。崔子忠闻后,一脸不屑,说,大明的时候我清贫,大顺来了我也不想富,我一贯是安守贫困而蔑视权贵。
郝晋闻后无语,愤然退出,不再理会他。郝晋离开之后,崔子忠也非常生气,他把自家大门紧紧关闭,过了很多天之后,可能又有人想起了他的画,于是撬开了他紧闭的大门,这时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他的画作《云中玉女图》,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人们展开画卷,只见那云中玉女冰清玉洁,傲然挺立,令人肃然起敬。
崔子忠的这幅《云中玉女图》的遗作现在还珍藏在上海市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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