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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唢呐的根系

西安日报 2016-08-10 19:01 大字

生机勃勃的子长唢呐靳 勇摄

夏初,与一群同行到陕北子长县采访,观赏了一场唢呐专场晚会。

我们沿着秀延河走去,远远望见县城红都广场上人山人海。走进广场,发现人们面朝一个方向——很时髦的钢架膜空间结构顶的舞台。前面几排人搬来大小不一的板凳、椅子占据了最佳位置。如今人们就是在家看电视,也只对国家级水准的演出有兴趣,至于地方上的演出,往往是稀稀拉拉站几名观众。可今天怎么了,不就是一场县内的唢呐演奏,来这么多人围观,有这么夸张吗?

随着舞台灯光的打开,唢呐一声长鸣,好像电磁突然通了电,我那原本还胡思乱想的心,即刻被吸住了,无法摆脱。他们完全不是我想象的单个乐手轮换上台吹不同的曲子,一上来就是一个由十多名乐手组成的阵容,而且不同班底组成的阵容轮番上场。这些阵容以黄土般肤色为灵魂,用白羊肚手巾、羊皮袄的白色作基调,饰红袄红裤等红色为亮点,点缀蓝绿等五彩。阵容忽快忽慢地不断变化,但无论怎样变,其画面都犹如陕北剪纸般美丽,令人目不暇接,不敢眨眼,怕错过稍纵即逝的精彩瞬间。他们边吹边跳,时而扭秧歌,时而正步走。乐手们越玩越花,排成一列,手交叉握住旁边乐手的手吹唢呐,连成一体,像一道铜墙铁壁。我正在琢磨他们是怎样连接的,这道铜墙铁壁突然齐步向前,犹若排山倒海的洪水咆哮着迎面冲来。随着《东方红》乐曲响起时,我似乎看到了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喷薄而出。那一杆杆唢呐,恰似初升红日放射出来的金色光芒,带着声响射向四方。

当演出结束,我和其他观众一样,意犹未尽,呆呆地望着舞台。这不像是一个县的演出,倒像一场高水平的全国唢呐汇演。一位来自北京的作家竖起大拇指连声说:“好,太精彩了。”

当地才子王海清告诉我们,子长唢呐曾荣获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山花奖”,还曾赴英国参加爱丁堡军乐节演出。

“这些乐手,是你们县剧团的演员吗?”我问。王海清答:“他们都是民间乐手。”

登台演出的高水平唢呐手就有几十名,子长唢呐队伍肯定非常庞大。这不正是影片《百鸟朝凤》所期望的理想境界?子长民间唢呐为什么有如此强的生命力?诀窍在哪里?如果摸清子长唢呐生命力强盛的诀窍,对我国民间艺术长远生存、发展的意义不可估量。作为新闻人,我像即将发现新大陆一样,这晚激动得难以入眠。

次日,刚从外地返回、曾在全国民间吹歌展演艺术节中荣获“吹歌大王”的焦养亮,应邀单独为我们演奏。头天相距舞台远,我的近视眼没有看清乐手演奏时的细节,这次焦养亮近在咫尺,有了新发现,他一旦吹起唢呐,脸和脖子上,立即鼓起大大小小像青蛙鸣叫时的外声囊,大的有馒头大,小的有核桃大,古铜色的,油光闪亮,看上去更像一块块雄壮的肌肉疙瘩。那显然是长期坚守唢呐的产物。

王海清告诉我,焦养亮是子长县唢呐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最了解子长唢呐内情。我急忙上前刨根问底。焦养亮说,改革开放后,随着人们经济收入的提高,到上世纪90年代,西洋乐器像洪水一样突然涌入相对封闭的陕北,子长大部分唢呐班被淹死,剩下的也是半死不活,连焦养亮都被迫靠修摩托等给别人打散工增加家庭收入。洪水虽然凶猛但总是暂时的,随着新鲜劲过去,子长人发现,大量乐手最喜欢演奏的、演奏得最精彩的、当地人也最爱听的还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唢呐;唢呐班也吸收了西洋乐器班的进行曲、正步走等表演内容和形式,加上政府扶持,子长唢呐迅速恢复,如今全县有上百个唢呐班、约千名乐手。

我恍然大悟,子长唢呐的生命力,不是靠什么简单的诀窍,而是靠深植于土壤的复杂“根系”。如果没有政府在关键时刻的扶助,单凭乐手意志的直根硬撑,难以抵抗突来的风浪;如果仅仰仗自我苦练的主根,没有吸收其他艺术养分的须根,也不会枝繁叶茂;如果老百姓不喜欢,没有适宜的土壤,根系再发达,亦难以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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