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离开群众
□刘景生
“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我和柱儿不认识怎能嫁他呀？我的爹在区上已经把婚退呀，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呀……”这是评剧《刘巧儿》中脍炙人口的唱段。评剧《刘巧儿》以生动的人物、故事和脍炙人口的唱段红极一时，可以说是妇孺皆知，深受人们的喜爱。
上世纪50年代初以“ 封芝琴婚姻案”为原型的倡导新婚姻观念的评剧《刘巧儿》，描写的是陕甘宁边区农村少女刘巧儿(原型封芝琴)，自小由父亲作主与邻村青年赵柱儿(原型张柏)订亲，后其父贪图彩礼，唆使巧儿退婚，嫁给财主王寿昌。巧儿不允，遂自己作主与柱儿订亲。刘父到县政府告状，地区马专员用群众断案的方式解决了案件，使巧儿的婚姻如愿以偿。这是一件发生在40年代延安抗日根据地的真人真事，在群众中甚有影响。剧中的马专员就是时任陕甘宁边区陇东分区专员兼任边区高等法院分庭庭长的马锡五。
马锡五(1899～1962)，陕北志丹县(原保安县)人。1930年追随刘志丹参加革命活动，1935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长期从事人民司法工作，在兼任陕甘宁边区高等法院陇东分庭庭长时，始终坚持走群众路线，坚持实事求是，正确贯彻和维护党的政策与原则。他经常携案卷下乡，深入群众，调查研究，巡回审理，就地办案；将审判和调解相结合，反对主观主义的审判作风，坚持法律原则，忠于事实真相。由于他执法严正，刚直不阿，深受人民群众欢迎。通过“封芝琴婚姻案”、 苏家兄弟“ 图财害命” 案等案件的审理，在边区群众口中，马锡五被誉为“马青天”，边区司法战线也正式总结形成了著名的“马锡五审判方式”。“马锡五审判方式”的主要特点，即深入调查，不轻信呈状，在司法工作中贯彻党的群众路线，通过深入群众开展全面的调查弄清案件事实；合理调解，将判决和调解相结合，在坚持政策法令的原则下，对一般民事案件进行合理调解；采取座谈式而非坐堂式，“民门”而非“衙门”。“马锡五审判方式”从1943年开始形成，到1944年在陕甘宁边区和各抗日民主根据地推广，马锡五的名字成为抗日民主根据地人民司法战线上的一面旗帜。马锡五同志是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西北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人民司法审判制度的开拓者之一，在人民司法审判制度建设中写下了光辉的一页。1943年1月，在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上，西北局和边区政府表彰奖励了全边区推选出来的领导经济建设成绩昭著、刻苦奉公、在群众中有威信的领导干部马锡五。毛泽东主席在给他的奖状上亲笔题词：“一刻也离不开群众。”
“马锡五审判方式”生动体现了“一刻也不能离开群众”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司法情怀。如马锡五所言，我们不采用“坐大堂问案”的方式，而是根据不同的案件，采取群众路线的审判方式。初审机关走出法庭，携卷下乡，联系群众，处理案件，并通过案件的处理，进行政策法令宣传，教育群众，以减少纠纷。1944年，时任绥德地委书记的习仲勋同志结合“马锡五审判方式”谈司法工作时说：“中国这个社会，老百姓怕‘官’，怕‘老爷’，是见惯了的。但在我们这里，假如有一个司法人员，仍然是‘断官司’‘过堂’，板起面孔，摆起架子，叫人家一看他是个‘官’，是个‘老爷’，那就很糟糕。”习仲勋还指出，我们的司法工作人员，必须要有走出“衙门”、深入乡村，“ 把屁股端端地坐在老百姓的这一面”。可以说，司法中“为民”情怀的渗透，构成了“马锡五审判方式”最为鲜明的时代特征。“马锡五审判方式”是新中国法律制度的重要渊源，是新中国诉讼模式的原型，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影响着我国民事诉讼程序的构造，其中许多具体原则和做法被直接运用于新中国的民事诉讼制度。如1979年刑事诉讼法中规定的“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的原则；1982年民事诉讼法中规定的“ 以调解为主” 的原则、“两便”原则以及对困难群众简化诉讼手续、减免诉讼费用等规定，都体现了“马锡五审判方式”的内在精神和本质要求。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各级法院特别是基层法院仍然普遍采取携卷下乡、深入案发地调查取证、广泛听取当地干部群众意见的审判方式，这充分说明了“马锡五审判方式”的深远影响和马锡五精神的传承。
今年是马锡五同志诞辰120周年，在纪念马锡五的同时重温“马锡五审判方式”，在当代仍有着强大生命力，它带给我们的启示就是，司法既要严格依法审判，又要充分考虑群众的意见，作出的裁判要为群众所乐于接受。法官在办案过程中必须注重庭内与庭外工作并举，发挥人格魅力，促进审判工作，更多地运用调解来定分止争，高效率、低成本地解决纠纷，稳定社会秩序。在当代司法环境下，“ 马锡五审判方式” 深入农村、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办案作风，依靠群众、教育群众、尊重群众、依法合理裁判案件的审判思路，方便群众诉讼、手续简便、不拘形式的审判方法，仍是司法实践可资借鉴的宝贵财富，“ 马锡五审判方式”其精神永不过时。
今天我们在司法改革中注重对“马锡五审判方式”的精髓加以继承和应用，有助于构建公正、高效、权威的司法体制，维护人民权益。从“马锡五审判方式”中汲取营养，有助于在坚守司法理性的职业环境中重塑司法人员“为民”情感，从中找到新的启迪，加快推进司法改革，唱响中国法治的最强音，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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