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啊水王欣
每当我淘米洗菜,常常不由自主地将水龙头开得很小。这源于四十年前我下乡的经历……
1975年,我在洛川县以南十公里处的一个南伏益小队的村庄插队落户,全村218口人,一字儿排开23个院子,每个院子有两个窑洞和一两间厦子房。我们知青小组的院子在村庄中间,院子外面是一条三四米宽的黄土大道,对面是一个大麦场。村的南侧有一个大涝子,是全村的最低处,每逢下雨,涝子水就被灌满,这里就成为村里人洗涮衣物,牲口饮水的地方。
村北侧较高处有一眼井,深30丈,井绳要两个青壮年才能抬起。打井水必需两人完成,一个负责绞辘轳和提水,另一个负责拉井绳。井绳挂在辘轳上,将水桶用绳头栓牢放入井中,人在井边坐稳用力抓住井绳慢慢下放;另一人用力绞辘轳,当水桶接触到井底时,用力摆动井绳;拉井绳的人再将另一个水桶挂上,将空桶向井下放去,并与绞辘轳的人协力拉井绳,将装了水的桶往上拉;当水桶露出井面,绞辘轳的人将水桶拉上井台,这样打一桶水大约要十分钟。深井里的水纯净甘甜,但每天水量有限,根本不够全村人食用,通常打一桶水上来只有半桶,其中还有半桶泥,打到最后就没有水了,因此每天每户打水是限量的。
井水不能满足全村人的生活用水,乡亲们就采用各种办法收集雨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窑洞顶平台。洛川的窑洞多是用烧好的砖箍窑和贴面,砖上再加厚厚的黄土,同时用石碌碡压实压平,并带一定坡度,使下到窑背上的雨水集中到窑面墙前的水道流出,每当下雨,各户将水桶或水缸放到水道下便可收集足够的雨水,待雨水沉淀后可以作为生活用水。就是在这样靠天吃饭的黄土高坡上,人们惜水如油,井中打出的水,必定要反复多次使用。
洗脸节水。洛川的冬天大都在零下20℃-30℃,每天清早,洗脸的毛巾被冻得硬邦邦的。我们四个女知青将各自的毛巾放到同一个脸盆中,一壶四磅热水瓶的水倒入盆中,四条僵硬的毛巾在小半盆水中融化了,我们拿出各自的毛巾擦擦脸,便抢着第一个涮毛巾,为的是用更干净的毛巾再擦一次脸。洗完脸后的半盆黑水,一定要倒进我们的菜地里。
养猪节水。那一年生产队让我养猪。过去养猪都是用的涝池水,既不干净又没营养;而村里各家各户的涮锅洗碗水,既是井里清水又有锅中残羹剩饭的泔水,收集起来喂猪,既卫生又有营养。第二天,我搭队里拖拉机到县城,用自己的钱买了十几个小陶瓷缸,给全村没养猪的人家都放一个,请家中主人将泔水倒入,我每天挑着水桶到各家收集。一个月下来,小猪长得膘肥体壮,惹得饲养场的老饲养员们也交口称赞。
定时掏井。洛川县黄土高原的地质环境奇特,那时的钻井设备根本打不成井。井打到一半就遇到沙层,当钻头撤出后,沙子就把井堵了。因此要想有水喝,每年都要对老井掏一次,否则就会被井底的落石、泥沙堵得打不上水。掏老井非常艰苦、危险,有两个男知青不惧艰险报名参加,据他们上来后说,30多丈深的井下非常大,像帐篷一样,洞顶随时有落石砸人的危险。掏井就是将井底淤泥砂石清理,装入筐中,由井上的人拉出。后来生产队考虑知青的安全,掏井工作由当地有经验的农民承包完成,掏一次井大概得两个多星期。
为了找到新水源,我们小组的一些男知青跑遍村庄周围的黄土沟峁,但最终无功而反。
1989年,回城十年后又回到我挥洒过青春汗水的插队的南伏益村,村里拉了电。虽然老井已经报废,但临村打了一眼深水机井,村里每天用拖拉机去拉水供生活所需。而今,全村已经家家装上了水龙头,吃用水不用出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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