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的母亲 ■李刚
长包谷的玉米杆砍回来,给儿子当甘蔗吃……
后来,儿子渐渐长大了,也渐渐懂事了,儿子成了母亲的帮手,儿子成了母亲的守护者。儿子在母亲病的时候,给母亲喂药、递水。儿子慢慢长大了,在母亲参加队里劳动的时候,能煮熟一锅玉米糊汤、能做一疙瘩搅团倒上腌菜水送到地头。儿子学会了蹲梭换水,学会了拙柴,学会了挣工分,学会了补衣服、洗衣服。当儿子拿着划满红对号的作业本给母亲看时,母亲笑了!
母亲终于在她32岁时被父亲带出来进了城,从此结束了被母亲称为“非人生活”的农村。母亲退休后,她的一切话题,都离不开自己在农村生活的那15年的历史。也难怪,一位城市里娇生惯养大的姑娘,突然走进了自己完全陌生的农村生活,而且受了那么多的苦,能不刻骨铭心吗?
母亲,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您如何唠叨,儿子将永远爱您、孝敬您!
母亲今年整整70岁了。人老话多且啰嗦,一件事儿她老人家能千遍百遍地对人讲,说到激动处,她声泪俱下,第一次让人听了感动,第二次、第三次就烦,更多了就让人“讨嫌”。
满天风雨满天愁,为儿何苦怕受穷;为这亲字苦中行,吾儿方知养育情。
这是母亲1963年儿子不满一岁时写的一首诗,这首诗是母亲生存的动力和精神支柱!
50年前,即3年暂时困难时期,正在县城职中上初中的母亲刚满17岁,家里姊妹多,母亲又是老大。为了活命,外祖父将母亲嫁给了父亲,换回了糜子、小麦各一斗。
嫁到农村的母亲,什么农活都不会干,正在镇上上初中的父亲整天又不在家,母亲过不惯乡下生活,常往娘家跑,经常责怪父亲给她找了这样一个人家。外祖父用二十四孝和白玉楼挂画的故事教育她,让她孝敬公婆、体贴丈夫、宽厚待人。慢慢地,时间长了,母亲乡下的农活也会干了,生活也适应了,再也不往娘家跑了。
母亲和农村别的媳妇一样,山沟里挑水,猪圈里掏粪,农村里的什么活儿都干。恰恰在母亲十月怀胎期间,父亲被保送上了延安师范,母亲靠着外祖母卤制的一小罐猪肉保养着肚子里的儿子。这一年,母亲依然上工劳动挣工分,没有人体贴过、照顾过。儿子临出生之际,母亲正在地里劳动,突然感觉肚子痛的厉害,在同村有经验的婆娘的劝说下,母亲赶紧往家里跑,回到沟畔的圪崂院子,她用镢头砍了一簸萁干土,捣碎撒在了冰冷的土炕上,自己坐在了黄土堆里……儿子出生时,旁边没有一个人,母亲把剪刀烧红剪断了儿子的脐带,脱下自己出嫁时一直穿在身上的夹袄裹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刚生过孩子,母亲体力十分虚弱,又饿得十分厉害,她挣扎着到窑掌里拿了一个生红薯啃了起来……直到天黑社员收工后,婆婆回来随身脱下了自己的一条裤子,加在了孙子的身上。
儿子刚满8个月的那年盛夏,母亲被分家另过,母亲靠着一口补满疤的铁锅、3个瓷碗、一孔土窑,踏上了她那漫长的养育儿子的征程。父亲师范毕业后,分配到地区文教局工作,为了党的事业,他把妻子儿子全抛在了农村,几年不回家。母亲在养育儿子的征程中,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煎熬。一个不满20岁的小媳妇,既要照管吃奶娃,料理家务,又要劳动挣工分,拾掇自己的那四分自留地,整天忙得团团转。队上分的粮食,她得奋力背回家,或用毛驴拉石磨磨面,或用人推石磨磨面,面磨不下,只得煮原粮吃。那时候的黄陵县隆太旱塬上,滴水贵如油,来人宁给一个馍不舍一口水,吃水得从30多丈的井里往上绞,母亲靠给人蹲梭得到一半桶水,有时实在没有水,就吃雨水和雪水。烧炕、烧水、做饭必须有柴火,母亲除了到沟里拾柴,还得拾玉米杆、攒玉米芯、折枯树枝,有时不得不半夜里去偷生产队的麦草。衣着上,穿了冬天改穿夏天,夏天穿了补冬天,仅有的一条裤子,脏了晚上洗了早上穿,补钉一大堆。“孩子有我这个亲娘,再苦、再累,我也要坚持下去,在今后的岁月里,我一定能得到幸福。”于是,就有了“满天风雨满天愁;为儿何苦怕受穷。为这亲字苦中行;吾儿方知养育情。”的诗句。
在这首诗的激励下,母亲在生产队里,成了主要劳力,村里在塬上修建的3排近80孔砖窑洞,装砖、出砖、抬土、装窑等,每一孔窑洞都有母亲的血汗。母亲和儿子后来也搬到了队上分给的一孔新砖窑里。后来,生产队搞农田大会战,没黑没明,母亲或把儿子托咐邻家照看,或把儿子放在地里用庄稼杆围起来,或亲自背在身上。母亲背上儿子劳动时,本身又累又乏,汗流浃背,儿子有时恰恰又拉尿在母亲的背上。母亲在生产队或参加农田会战,或参加三夏大忙劳动,或参加半夜加班劳动,无论干什么,都首先把自己的儿子放在第一位。队上中午管顿饭,她舍不得吃馍,只喝米汤,把馍留给正长身体的胖儿子;队上搂玉米,她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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