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陕北果农讲油菜花和苹果树的故事

图为游客在国庆节期间在陕北看油菜花，休闲旅游。

农业科技报社全媒体记者 闫瑜涛 郭媛媛

6月3日，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阿党镇葡萄寨村幼果园千亩油菜基地，一片片长势茂密的油菜地里，农户们纷纷俯下身子，一手挽住油菜，一手挥动着镰刀，大家都趁着晴好天气，收割晾晒，碾压脱粒，争取颗粒归仓。当地合作社负责人看着这一丰收场景，给记者讲起了陕西省杂交油菜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延安山仑院士工作站专家杨建利关于“油菜花和苹果树”的陕北故事。

扎根黄土地埋头解难题

2015年11月初，杨建利偶然听到一个消息——陕北果园里能种出油菜。

众所周知，陕北冬季气候严寒、干旱，能种出油菜算是稀奇事。为了解开疑惑，11月30日，杨建利专门来到延安市安塞区和宝塔区能种出油菜的苹果园做调研。但在调研的过程中，有两件事情深深刺痛了他：一是安塞区高桥镇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在果园套种的油菜全被冻死；二是宝塔区枣园街道办庙沟村秋季种了4次油菜，却仍见不着油菜苗。

2016年，在中科院重点部署项目《黄土高原生态服务功能提升与果园水肥协同技术集成与示范》的资助下，杨建利和他的团队带着当地果农的科技需求和项目科学问题“扎”进了陕北的黄土地，这一干就是5年。

5年里，杨建利团队先后通过试验筛选出适宜陕北果园种植的强冬性油菜品种3个，融秋季观赏、蜜用、饲用、肥用多功能为一体的油菜品种2个，“菜用+肥用”“菜用+饲用”油菜品种2个，并确定了最佳播期，研发出不同地形、地貌的种植技术，目前已经实现陕北山地果园覆盖油菜机械化种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通过两年定位试验，利用不同的油菜品种、刈割时间解决了学术界争议较大的果园里种植油菜和果树争水争肥的科学问题，研发的山地果园覆盖油菜还田技术即保水又培肥，在此基础上他们又研发出覆盖油菜观赏、蜜用、菜用、饲用等，创建了“草-旅-畜-沼-果”生态循环观光农业模式，现已在陕西延安、榆林各县区的山地苹果园里大面积示范推广。

“一菜两用型”油菜延安试种成功

“一菜两用型油菜在延安试种成功！菜薹可采摘食用，剩余可作牛羊越冬饲料。”去年11月，在延安市宝塔区河庄坪镇万庄村的油菜地，杨建利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为了保水培肥，生产出更优质的苹果，近年来，延安市宝塔区一直把在果园行间种植覆盖油菜作为苹果绿色提质增效的主要措施之一。为了使这一项技术落地生根，变成果农自发的行为，2019年，杨建利和他的团队从全国引进13个“一菜两用型”油菜品种，结合陕北地区气候特征，在河庄坪镇采取科学栽培模式，经过两年多的试验，目前9个品种已经抽薹，可以采摘食用。经试种，富硒1号、富硒2号两个品种的油菜更适合陕北地区的山地生长。

“作为鲜食蔬菜，果农又多了一项收入。”杨建利向记者介绍，与之前的间种油菜相比，这两种油菜不仅可以采摘食用，而且菜薹富含维生素C和钙、锌、硒等微量元素，可溶性糖、粗纤维含量也高，保存期长。且烹饪后，色泽翠绿，有劲道，略带油香味，是果农首选品种。

“致富好产业”让果农尝到甜头

“菜用、蜜用、观赏、饲用、肥用、油用……在陕北的山地苹果园里套种油菜，眼下就有这么多可利用的方面，是个增收致富的好产业。”杨建利介绍，新油菜品种每亩地可采摘油菜菜薹200公斤，每公斤按5元计算，每亩产值可达1000元。采摘后，亩产绿肥可达4000公斤左右，还可以就地刈割覆盖，保蓄水分，增加土壤有机质，实现以地养地、秋雨春用；采摘后可作为冬季牛羊饲料，解决冬季牲畜饲料不足的困境，有利于延长产业链，增加附加值，促进多产业融合，从而实现当地生态经济协同发展，增加百姓收入。

“油菜菜薹采摘下来就可以直接食用，吃起来味道微甜，我们陕北人冬季餐桌上又多了一道绿色蔬菜。”延安市宝塔区苹果种植户李有志去年在自家地里试种了半亩地的油菜，冬天采摘试吃后，赞不绝口。

宝塔、安塞、黄龙、吴起、黄陵、绥德……几年下来，杨建利跑遍了陕北的山山峁峁，磨破了嘴皮子，跑烂了鞋底子，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当地农民都接受了苹果地里套种油菜这件事，丰富了当地老百姓冬季的菜篮子，增加了果农的收入。

陕北油菜花开两季成“致富之花”

每年春季，去汉中观赏油菜花已成了许多人的共识，但对延安及周边群众来说，不但春天能在家门口看到油菜花海，连秋季也能领略到油菜吐蕊绽放的胜景。现在，陕北黄土高原上形成了一道靓丽的油菜花风景，吸引了周边群众前来休闲观光旅游。

“油菜花开两季，我们也是试验了3年多才成功。”杨建利告诉记者，当时从全国科研单位引进14个油菜品种，从抗寒性、抗旱性、生物量等方面筛选出最适合当地种植的品系，并研发出夏末一次性种植，当年秋季和来年春季两次开花的种植模式。

目前来看，油菜花开两季，已经体现出了三个方面的优势，一是立足延安资源禀赋和环境承载力，把油菜种植拓展到陕北黄土高原，起到了防风固土、美化环境的作用；二是油菜作为绿肥种植在山地果园，可抑蒸保墒增加土壤有机质，提高土壤肥力，减少化肥使用量，有利于山地苹果提质增效，促进陕北苹果产业高效绿色发展；三是油菜可融观赏、蜜用、绿肥、饲料等多功能于一体，既可以拉动乡村旅游，促进苹果采摘销售，有利于中蜂养殖，还可以作为饲喂牲畜的饲料，促进产业融合，助力群众增产增收。

“油菜花现在成了我们的致富花，种油菜对我们庙沟村改变特别大，农民的思想认识提高的同时，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好处，首先是防止水土流失作用明显，果园保水培肥效果好；其次，油菜开花后吸引大量游客观光旅游，促进了苹果采摘销售和村里农家乐发展，果农的收入增加了，非常感谢杨老师。”延安市宝塔区枣园庙沟村村民曹海峰感慨道。

如今在陕北高原，利用山地果园覆盖油菜致富一方百姓的故事，还在继续讲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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