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去，就是宝兴”
□本报记者张守帅王飞4月21日发自宝兴县
宝兴,“消失”的宝兴！“4·20”芦山地震发生后,就在各种救援力量吹响向震中芦山的结集号时,宝兴县仍是讯息不畅的“孤岛”。
4月21日一早,记者踏上从芦山转战宝兴的行程。沿途所遇,恰是一场挺进“孤岛”、同心所向的驰援战。
观岩山冲刺
塌方阻路,巨石阻路,飞石阻路,省道210线雅安至宝兴路段,通车困难。从陆路上,要从芦山到达宝兴,只有两条路,一是宽仅三米半的大老路,走天全县老场乡至宝兴大溪乡,再辗转前往宝兴县城。二是绕道省道210线,经小金县,翻越夹金山后前往宝兴县城。经过反复比较,记者选择了时间较快,但路程最艰险的大老路。
但上午9时,记者在大老路起点吃了“闭门羹”。值班交警说,在三四公里外的大溪姥电站段,出现长约500米的塌陷,除救援和抢修车辆外,其他车辆概不放行。他又补充,“你看外面一排排空军车,官兵们早已徒步前进。”
没赶上救援部队,记者却看到了在这条“生命通道”上流动的爱心。武警四川省总队反恐集训队的近200名官兵留守在大溪姥电站塌陷路段,担当起物资和人员转运任务。雅安市商务局组织的一车矿泉水、泡面、牛奶等受灾群众急盼的物资,就这样逾越“天堑”,继续踏上前往灵关镇,再向宝兴县城前进的行程。
同样到灵关镇,内江消防官兵却走了一条险路。内江消防宣传干事蒲雪峰说,听到芦山缺乏救援力量,他们决定“铤而走险”。
漆黑的夜里,他们在余震中行军至芦山双石镇,然后徒步到灵关镇。蒲雪峰说,消防官兵单兵作战背包就重达近30斤,还要携带切割机、液压起重器等专业救援设备,“从21日凌晨4点钟,一直走到了早上七点半”。
15时30分，记者在距离宝兴县城两公里远的观岩山附近，遇到大批救援部队——巴中消防、广安消防、重庆消防、四川矿山救护队……也许由于太疲乏，一些士兵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
原来，前面就是至宝兴县的最险路段。只要一吹风，垮塌区上方就泥沙俱下，飞石滚滚。交通部门的推土机正冒险作业，试图推出一条快速通道。
16时左右，风势渐弱。近千人的救援力量依次排队，准备冲刺“鬼门关”。有三次，大石头飞落下来，惊得人群惊呼后退。“一颗小石子击中头部也会要命。”广安矿山救援大队办公室主任邓功成说，那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冲过去，就是宝兴。”
快速驰援有四川经验
16时30分，大批救援队伍抵达宝兴县城。眼前的宝兴，绝大部分房屋受损，人行道上已经有不少群众搭起了帐篷。
绿色的迷彩服，橘红色的消防服，色彩交织的救援队伍，让这个与外界“消失”许久的县城沸腾起来。“请喝水，你们辛苦了。”虽然物资匮乏，但当地居民仍在县城入口自发向前来支援的恩人送水。
20时以后，宝兴县移动信号基本恢复，阿坝州移动公司工作人员刁浩曦说，经过从小金到宝兴的一路基站抢修，宝兴县即将走出信息“孤岛”困境。
20日傍晚，宝兴县发出的第一条信息，使用的是阿坝军分区的卫星电话。
“我们兵分两路，20日11点就驶往灾区。”阿坝军分区参谋长刘桂忠说，省道210线雅安-宝兴段中断，他们只能绕道阿坝州小金县，驱车翻越梦笔山、夹金山前往宝兴。“7个小时行军400公里，不算快。”刘桂忠说，边行军边救援减缓了速度；到了宝兴盐井乡后，只能徒步剩下的20公里行程。
20日18时40分，阿坝军分区预备役抵达宝兴县城，当地居民欢呼“军队来了”。吸取汶川地震后率先抵达理县、却因缺乏设备无法传递灾情的教训，这次驰援宝兴，他们带上了卫星电话，让这个与外界失去联系10多个小时的“孤岛”，终于发出求救的声音。
邓功成也认为，在“4·20”芦山地震抗震救灾中，四川救援力量集结迅速，与汶川地震、玉树地震等应急经验的积累密不可分。“通讯中断后，省矿山救护总队通过QQ群及时发出应急准备；打破常规，将一些手续事后办理，做到了快速出动。”
截至21日22时记者发稿时，还有大量部队赶到宝兴县抗震救灾指挥部所在的宝兴中学报到，领到任务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赴相关乡镇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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