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当：见证历史变迁 传递汉代独特风韵
汉代瓦当
雅安日报讯一个圆轮，集中了建筑的美；一种低调，叙说了千年的历史。曾经，它的“使命”是遮挡风雨，在雨季、在风雪里，屹立坚守。
它便是用于顶檐上的建筑构件——瓦当。
瓦当，这种古代建筑物檐口上的一种装饰瓦件，看似平凡，却展现出古代匠人别具一格的艺术风格。
历史变迁的“见证者”
近日，记者来到市博物馆，一片片饱经风霜的瓦当散发着古老而迷人的卓然风采。
凑近玻璃橱窗，凝视着一片片小小的瓦当，虽然历经岁月的磨砺，这些瓦当的棱角大多已不同程度风化、破损，可图案、文字基本清晰，似乎可从图案和文字中嗅到历史的味道，看到岁月的影子。
秦汉时期瓦当大多出土在北方，雅安不常见。瓦当究竟是什么？
对此，市博物馆宣教部主任程树芳介绍，瓦当又称“瓦头”，为屋檐最前端的一片筒瓦顶端下垂部分，也是防水、排水，保护檐头的屋架部分。后来，瓦当超越了它的实用性，变成了一种更为出彩的艺术品。它是中国古代建筑中独具特色的建筑构件之一。
“作为古代建筑重要构件之一，瓦当具有保护房屋椽头免受风雨侵蚀的实用功能。随着时间的变迁，后多用于装饰宫殿、官署、宅院和礼制建筑的屋檐，是古人传达思想、寄托向往的艺术和精神载体。”程树芳告诉记者，瓦当蕴含的内容，几乎囊括了天上地下、神话世界和人间生活的各个部分。它集绘画、浮雕、书法、工艺美术、匠心于一身，以其独特的艺术形式和装饰手法，成为中国古代艺术宝库中的珍宝。
从某种意义上说，瓦当既展示了中国古代建筑和瓦当艺术的发展变化历程，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社会发展史和各个历史时期的社会风貌。
起初，瓦当图像以动物纹饰为主，其纹饰以当时狩猎活动时常见的一些动物为主，反映了先秦时狩猎活动的兴盛，其中鹿纹、虎雁纹、豹纹、蟾蜍纹等最为常见。战国至秦汉，以云纹为主的图案成为瓦当的大宗，云纹最早是以战国至秦的葵纹瓦作为底子，吸取自然界的云朵、花枝、羊角、蘑菇等元素，逐渐演化为较为抽象的卷云纹图案。
雅安市博物馆的橱窗内静静地陈列着各种型制的瓦当，当面上雕刻着各种古朴的图案、文字，散发着积淀千年的悠远而厚重的文化气息。这些展品或古拙质朴，或精致华美，或飘逸洒脱，处处传递出汉代盛世的独特风韵。其中，芦山出土的汉代瓦当其纹饰为卷云纹。不得不提的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文字瓦当，更展现了汉代瓦当的丰富多姿。
瓦当虽经千余年风雨，于今仍有朴实的大美，汉代的瓦当最为出色。
“在中国古代，瓦当一般都是半圆形和圆形，而汉代瓦当在造型上将汉代艺术的浪漫色彩很好地融汇进去。”程树芳说，汉代瓦当以大幅度的动作，高度夸张的形体姿态，以及简练精准的直接描绘，长短不合的比例等，构成汉代艺术古拙质朴的风格，简而不俗。
“汉代大量出现的文字瓦当，不仅完善了瓦当艺术，同时也开辟了一个全新的艺术领域和研究范围，更加鲜明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经济、思想意识形态。”程树芳说，概而之，汉代瓦当以其数量之多，质量之精，时代特征之鲜明，文化内涵之丰富，将中国古代瓦当艺术推向了最高峰。
“瓦当给人的感觉是古朴的，它自带沧桑岁月的痕迹，静静展现着中国古文化的美妙内涵。它已经远远超出建筑物附丽品的地位，而成为独具一格的艺术精品。它显示出我国古代人民的聪明才智和艺术创造的杰出能力，是我国古老文化历史的见证。它对我们探究古代历史、建筑、艺术、工艺以至绘画、文字、书法等，都具有很高的价值。”程树芳告诉记者，这些历经岁月洗礼的陶土制品，凝聚了古代工人的智慧与记忆，反映了那个时代曾经的辉煌与审美情趣，折射着特定历史阶段的思想、政治和民族信仰。
汉代瓦当里的江山统一
“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诗人李商隐在眺望雨打屋檐时，有了这句诗。
如今，生活在都市的人，青砖黛瓦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梦。而今，我们畅游在鳞次栉比的瓦林中，剪一段美好的时光，聆听着檐上的声音。
“汉代瓦当是我国古代瓦当艺术中的珍品，而在雅安出土的几件文字瓦当和图案瓦当，与中原地区流行的样式颇为相似。”据悉，这些不同纹饰的瓦当不仅从侧面展现出了汉代雅安雕塑艺术的丰富多彩，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全国大一统的文化因素已渐渐占主导地位。
进入春秋战国，中原的文明进程在战争和纷乱中步步向前。随着封建化的完成和统一趋势的加强，中原和古代雅安地区的交流日渐紧密，并最终在实现统一的过程中，将该地纳入自己的版图。
公元前316年，秦国攻灭古蜀王国，在雅安地区开青衣道。西汉时，复设青衣道，治所在今芦山县城芦阳镇。公元前97年，蜀郡设西部两都尉，旄牛主外夷，青衣主汉人。曾经封闭在群山中的青衣江流域，开始了和巴蜀中原的全方位交流和融合，在政治、经济、民族、文化等方面，都留下了彼此影响的烙印。
博物馆收藏的汉代瓦当，就见证了从分裂走向统一之后，青衣江流域的历史变迁。
因为在统一后和其他地区的广泛交流中，芦山一带的土著文化受到了多方面的影响。汉代瓦当所表露的，就是这种文化融合对当地建筑的影响。虽历经两千年岁月侵蚀，这枚瓦当纹饰仍旧清晰，带着汉代陶制品简练朴素的风格。将其和其他地区出土的同类型文物相比较，会发现它们无甚差别。“这是地区间文化交流的体现。”芦山县博物馆一位工作人员介绍。
当然，在汉代文化遗存丰厚的雅安，历经几千年的风雨沧桑，一个个汉代文物的出土，也将雅安辉煌的汉代历史再现……
“作为古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和川藏茶马古道起点，汉代时期的雅安经济、政治也是颇为成熟的。”程树芳说，西汉初年，经过了70余年的休养生息，国力逐渐得到恢复，经济文化有了新的发展，建筑方面也取得了重要进展。而此时的雅安经济、政治等各方面发展也较为成熟，这也为瓦当在汉代时期的大放异彩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瓦当是历史遗存，也是一种文化载体，一枚瓦当就是一页历史，它的图案、文字对研究古代各个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有着其他文物遗迹不可替代的特殊地位。
不过，汉代以后，瓦当艺术走向衰落，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动人风采，在漫长的岁月里，瓦当在不为人注意的屋顶上，默默地守护着大地上的人家。没有曾经的辉煌与灿烂，现在的瓦当仍是雅安最美的印记，是每个雅安人心底抹不去的记忆。
记者石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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