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站在被誉为中国最美大峡谷之一的大渡河峡谷幽深的
何文
站在被誉为中国最美大峡谷之一的大渡河峡谷幽深的谷底，问同行的摄影家，皇木在哪里。他手向上一指。顺着手势，眼光直接掠过两旁险峻悬崖，看到被挤成一条缝的蓝天，手指着的是被夹扁了的一朵白云。心生疑惑，皇木难道在那朵白云里？
沿着陡峭的盘山路向上。路是从悬崖上硬凿出的，狭窄而危险，悬崖侧安装了防护栏，仍让人胆寒，眼睛不敢往路外看。一个回头弯接一个回头弯地曲折向上。不时有装满了蔬菜或水果的货车从山上下来。远远鸣笛提醒来车，车要预先在稍宽一些的地方停住才能会车而过。人就要被弯来扭去的路旋晕时，路突然就缓了直了。眼前豁然开朗，显现出一大片开阔地。我们已到了崖顶，海拔仪显现1836米。
皇木镇就坐落在这山顶的开阔地上。
这次来汉源县的皇木，是受到摄友们照片的诱惑。他们是皇木的常客。这里是摄影者的天堂，一年四季都有拍不完的风景，还是最佳的观景台，可以看到贡嘎山、峨眉山、瓦屋山等名山竞秀。但这次他们只拍摄皇木的秋天。不是用长镜头远观，而是对皇木进行特写。
首先铺展在眼前的是成片成片蔬菜地，从悬崖边一直延伸到山顶，顺着山势起伏蜿蜒。一行行蔬菜在大地上勾勒出无与伦比的线条美。刚才在大峡谷底相机都懒得从摄影包里拿出来的摄友们，现在纷纷端起相机，或蹲或跪，如体操运动员般地扭曲着身子去捕捉美。挂着川A牌照的货车就停在路边，秤就摆在车尾。收割菜的人将收好的菜打捆绑扎，过秤装车。那个记录的人挎着一个鼓鼓的钱包，估计里面装满了收菜的钱款。现在车还是空的，待车装满，他的钱包就空了，种菜人的钱包就鼓起来，细看他们回家的脚步，发现轻快得如舞步。皇木海拔高，以前地里只出产玉米土豆，现在基本上都只种蔬菜了。没有污染，地处高寒，蔬菜生长期长，品质特别好，成为大城市抢手菜。
在走进村庄之前，我们先进入了果园。漫山遍野都是果树，从四面八方把村子包围起来。正是苹果成熟期，原本高高举着的树枝全都被果子压得向下垂着。整座山的海拔因此而降低了几十厘米。有一个词叫硕果累累，满枝满树满山都挂满果子的皇木是最形象的解释。
在皇木是没有瓜田李下的禁忌的，因为它不设防。果林四周没有栅栏的保护，没有藩篱隔离，从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走进果林里，走到果树下。路两旁的果树甚至将树枝丫伸到了路上，红红的苹果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诱惑得喉咙发痒，感觉下巴快要长出一只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苹果香甜的气息，让人有微醉的感觉。陪同的人说，想吃就摘来吃，没人骂的。但我们还是觉得不好，便一直忍着。
路上遇到一个正采摘果子的人，晒成了微红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打一声招呼，说今年收成好啊。他脸上便显现出阳光般灿烂的笑，招呼着让我们摘果子吃。虽然主人再三劝说，随便吃。但大家还是放不开，就近的枝条上摘一个两个。主人见了，说你们摘的那不好，就亲自动手，踮着脚，把手高高举着去摘那高枝上的，红得透的，递给我们。他自己也摘一个，在衣服上擦两下便送到嘴里啃。说没打过药的，放心吃。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咬一口，仿佛咬破了糖浆包，一股甜汁迸满口腔。甜味还没在舌头上完全展开，已忍不住要发出一声赞叹，真好吃！
走的时候，同伴纷纷给家里人带苹果，说这水果甜，带给他们尝尝。我想带些皇木的土回去，我猜想这土应该也是甜的。但最终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土地是皇木幸福生活的基础，应该永远留在皇木。
返回的路与来时一样宽，但我没再觉得狭窄与艰险。有运输蔬菜的车上来，早早就停在边上把路给它让出来，城里人还等这菜回去做饭。
在峡谷底，遇到有外地来的人问路，皇木在哪里，我手向天上一指。不用抬头，手指的地方要么是蔚蓝的天，要么就是有一朵飘过的白云刚好被我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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