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个游离在 生死边缘的孩子
本报记者 江爽
从事新闻工作9年,参加了不少大型报道活动,也参与了不少非指令性的采访。然而,最难忘的一次采访,是一次官方活动上的偶然发现,这与一名留守女孩有关。
2007年7月20日,在旌阳区留守学生暑期托管活动中,一名留守女孩的特殊反应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一片兴奋的眼睛中,我们蓦然发现,坐在中间位置、身着白色T恤的小女孩目光游离,连眼眸都像是灰色的,在游戏过程中,小脸上始终没有笑容。当天正好是暑期托管心理健康讲座,讲座结束后,心理咨询师将小红(化名)留了下来,让孩子填了一份调查表。
小红选择的答案触目惊心:她经常有放弃生命的想法,她不愿意与人沟通。理想中的家是“温暖的、充满亲情的、快乐幸福的”,现在的家是“不温暖的,不是充满亲情的、不是快乐幸福的”。“如果你成为了父母,你会离开子女吗?”这一选项,小红思考了良久,终于在“不会”的选择上画上了勾。
在女孩填表格的时候,我与她的班主任进行了沟通。原来,这也是让班主任最为“头疼”的孩子:她根本没有心思读书,近一段时间来,小红每天都在不停地写写画画,在她的数个日记本上写下了许多东西:对家里父母的看法,对爷爷的憎恨,甚至还给“天堂”的父亲写信……
是什么吞噬了她的快乐?如何帮助这个留守女孩?如何让她打开心结?这一次的采访难度超乎了我的想像。
小红的脸上一直没有一丝表情,眼帘随时都低垂着,拒绝与人交流。就连小红的母亲都说,没有办法与女儿沟通。面对提问,她始终咬着嘴唇沉默着。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与这些留守孩子特别是小红朝夕相处,她的班主任甚至打包票说我“绝对是一个好人”,终于,小红向我们敞开了心扉——
1994年,小红出生在四川省汉源县大渡河边的一个小山村。从此,重男轻女的爷爷对小红一家颇为不满。小红6岁那年,爸爸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爷爷以不尽赡养义务为名将小儿子起诉到法院。在一阵悲泣的哭声之后,小红的爸爸疯了。几年后的一天,爸爸突然失踪,经过三天三夜寻找,爸爸的尸体被人从大渡河里打捞起来。同月,小红与母亲一起含泪离开汉源,来到旌阳区安家。几天后,母亲与一个男人登记结婚。小红一直不能理解,爷爷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父亲怎么会那样死去?妈妈怎么能与只认识一周多的男人结婚?
这是一个在小女孩心里深深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终于痛痛快快地吐出来了,小红边讲边哭,好久才平复下来。
怀着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我在键盘上敲下了《那双灰色眼眸》,记录下了这名令人心痛的留守女孩,并发表在2007年7月27日《德阳日报》的第5版。
心理咨询师说,小红愿意吐露心声就成功了一大半。之后,我们与心理咨询师一起对小红进行了多次心理疏导。小女孩的变化很明显——终于有了笑容,终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前段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今年20岁的小红已经在成都工作,正在午休的我趴在被子上开心地笑出了声。也许,这就是记者这份职业带给我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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