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文学家康海（下） 王耀文 黄权中
康海由于无视权贵，忠于友谊，而招致丢官落职的结局，成为他个人生平中的重大转折点。他自此结束了仕宦生涯，回归乡里，居家30年。罢官为民的康海决心“披发啸歌至于终身而不悔”，完全打消了复入仕途的念头。“志定何须论浊清”，既然认清了统治阶级内部丑恶、腐朽和尔虞我诈，又决心不再仕官，那么放浪山水声乐之中，还用管什么低浊与清高呢。他为了排遣郁闷，常与挚友游关中名山大川，凭吊古迹，集宴赋诗，以声歌自娱，从表面上看，好像过着放荡闲逸的生活，但实际并非如此。这一时期他以极大的毅力，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除了编纂著名的《武功县志》、改编了《中山狼》杂剧外，还写了300多篇序和跋，编定刊行朋友的诗集十余种。
康海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在县城乐伎巷创办“自乐班”，不仅亲自坐鼓，且有“琵琶圣手”的美誉。武功县城内“乐伎巷（月菊巷）”，即以此而得名。康海是“康王腔”的创始人。他同王九思合作，将自己创作的杂剧和曲词，配乐用“秦声”演唱，为后来的武、眉、周、户西路秦腔所继承，以至发展为“四大声腔”之一的“秦腔”和“眉户”。
最近蒲城县苏坊乡大联村发现农民张新民收藏的130多幅《康海秦腔彩色绘画戏剧脸谱手稿》，保持至今已有440余年历史。该《手稿》纸质残破，字迹发黄，但造型生动逼真，人物个性鲜明，绘画手法娴熟，笔墨设色讲究，大多数脸谱造型为目前一些研究脸谱专家所少见，对秦腔戏剧脸谱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这充分证明现代戏剧、社火、竹马、绘画等一直沿用的明代脸谱正是大戏剧家康海的杰作。凡属历史内容的一张张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脸谱，由名闻史册的剧作家文史状元康海创作出来当是历史的必然，亦非他人莫属。康海创作的脸谱使一切有人物造型的古典艺术，在塑造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中大放异彩。不难想象，假如没有康海创作的性格化、定格化的《明代脸谱》，每个历史人物就必然成为多面孔的人，致使人们一时难于辨认，这样无疑会大大降低古典艺术的感染力和说服力。康海为秦腔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永不磨灭的贡献，至死“遗囊萧然”别无遗产，仅留鼓钹三百副。
明代定制以八股取士，知识分子只读《四书》、《五经》而不知其他，思想禁锢，手脚被捆绑，严重阻碍着思想文化的发展，“代圣贤立言”的所谓“台阁体”文学，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其文章充满着粉饰太平、歌功颂德的内容，文坛死气沉沉，影响社会进步。但由于阶级矛盾加剧，社会危机日益严重，文学便出现了改革的新思潮，这就是以康海等为首的“前七子”古文运动，他们倡导“文必先秦”、“诗必盛唐”。康海又主张学习古人要“言以见志”、“自成一家”，写诗为文要像古人那样“无谬于事实”，抒发自己的真情实感，要有所为而发，为社会政治改革服务。他的这种主张击中了明代中叶文坛问题的要害，向当时“台阁体”文人迂腐庸俗的弊病，投了一剂对症良药。康海高擎复古大旗，居于砥柱中流，与李梦阳、何景明的主张并不完全相同，他旗帜鲜明，战斗锋芒锐利，理论激烈而深刻，真正能够正确代表复古创新的应该是康海。
康海尤喜先秦文学，且对司马迁的《史记》亦最欣赏。司马迁“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文直事赅，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对康海的文学创作和方志代表作——《武功县志》的撰著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文如其人”，康海于正德十四年（1519）编纂的《武功县志》体例新颖、言简意赅、考证精详、文笔优美、另辟蹊径、自成一家。体现了作者独到的思想艺术风格和创作精神，被后世奉为志乘上品，以创志书体例而收入《四库全书》。
康海不仅以诗文见长，又是明代中期曲剧作品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代表作讽刺喜剧《中山狼》乃是明代剧坛上的一颗明珠。这出杂剧反映了当时封建统治阶级人物的某些典型特征，批判东郭先生敌我不分的“仁”和“兼爱”，具有广泛的现实意义。基于此《中山狼》被列为全国“十大古典喜剧”之一。
康海的散曲作品，语言犀利，切中时弊，迸发出了愤懑的声音，如《读史感》写到“青霄白日风雷厉，昌时盛世奸谀蔽，忠诚孝子难存立……”康海是在明朝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日益加剧的背景下，排挤出来的人物，对统治阶级内部的腐朽性有比较深刻的认识，因而他的文学作品含有辛辣的讽刺，渗透着对现实的批判与控诉。康海甚至还提出文学作品是社会生活的反映这一唯物主义命题。
康海是载入二十四史的名人，他的官宦生涯是短暂的，但他在我国思想文化史上却有较大影响，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是明代中叶负有盛名的文学家、曲剧作家，其功劳和成就数他最高。他的主要著作有诗文《对山集》、散曲集《沜东乐府》、《武功县志》、杂剧《中山狼》、《王兰卿传》等，是近代海内外学者潜心研究的热门课题。（B）（12）
新闻推荐
近年来，武功县重点民营企业、陕西精工钢结构有限公司大力发展公路钢桥、水利枢纽等工程设备生产，年产量达到10万吨，图为关中——天水经济区发展注入了活力。本报记者何建虎摄(B)(6)...
武功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武功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