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眼泪在风中流淌村歌

咸阳日报 2014-08-26 00:03 大字

二十年前,十八九岁的我从市里的师范学校毕业后回到了家乡的一所小学教语文。

那年春节刚过,母亲便又开始了她的专题讲座:“都这么大了,该找个男朋友了。”我一听母亲又说这事情便道:“找啥呀找?一辈子都不找。”母亲生气地说:“死女子,你姐家的远房亲戚有个男娃,叫尚君,是大学生,在县上教书,要不啥时见见面?”不等母亲说完,我就不耐烦地说:“不想见。”不过,心里却记住了尚君这个陌生的名字。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准备去咸阳的一家医院看望一位住院的同学。急匆匆地赶到车站,排队买票,急匆匆地走向停车场。这时,身后传来喊声:“嗨,停一下,找你的钱。”我回头一看,一个男青年拿着几张零钱示意我,我恍然明白:刚才我因为怕赶不上车,匆忙间只拿了票就走了。我接过钱微笑道:“谢谢你。”男青年随口说了一声“没什么,不客气。”就走进停车场了。说话间,我打量了一下他:中等个子,有些瘦,大眼睛,双眼皮,淡雅的白底蓝格长袖T恤扎在深蓝色的裤子里,大方得体,干练而儒雅。

上车后,我拿着票找座位,是第二排紧挨窗户的位子,紧挨过道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坐了。我侧身挤进去坐下,不经意看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人,哎呀,竟然是刚才喊我给我钱的那位男青年,他也看见是我了,便问道:“你去咸阳呀?”我礼貌地嗯了一声,这样问来答去,我们才知道是去同一家医院看望同一个病人。因了这个原因,我俩彼此做了自我介绍,他说:“我叫尚君,从师范学院毕业后在县城中学教书。”我一脸愕然,这个人就是尚君呀!就是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尚君。

看望同学回来后,我和尚君就开始了温暖浪漫的热恋。

柳树发芽了,油菜花儿盛开了,尚君领着我去折柳枝做柳笛,他用柳枝编帽子,上面插满油菜花,轻轻地给我戴上,还不忘把我的长发捋顺。我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一会儿吟唱着:儿童疾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一会儿又悄悄地藏在花海深处,可尚君总是很快就找到我了。蜜蜂在周围嗡嗡地闹着,蝴蝶翩翩地飞舞着,直到传来地头农人的吆喝声,我们才会不舍地离去。

夏日,尚君领着我去秦岭深处看黑河水库的水,采山里不知名的小花,他会开玩笑地说:“我把你卖到深山里去吧。”我拉着他的手仰脸问道:“你舍得吗?”夏夜,我们在旷野遥望星空,尚君便告诉我那一颗是牛郎星,那一颗是织女星。秋天,我们去周至免费帮农家采摘猕猴桃。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们最开心了,旷野里,我像只飞翔在雪花中的小鸟,时而在洁白的雪地上打滚,时而抓起一把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近尚君,瞬间把雪团从他的衣领处塞进去,他反应极快,弯腰抓起雪团追打我,我嘻嘻地跑远,雪团在空中散开,犹如纷纷落下的珍珠。有时,我蹲下,尚君拉着我的手玩滑雪游戏。有时我紧紧依偎着他,把冰冷的双手伸在他的腋下取暖,深情地对他说:“哥,别把我丢了。”他久久吻着我。

最让我感动和铭刻于心的是尚君和我父亲在一起的情景,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亲初次见到尚君就像是多年未见面的老友重逢,他们聊不完的天南地北,聊不完的人生历程,我在边儿上根本插不上话,只有听的份儿。父亲每次见到尚君都很开心,精神倍增,话也多了,满眼都是喜欢。父亲临终只留给我两句话:不要再哭了。一定不要忘了尚君的好。足见父亲对尚君的信任和喜欢了。

我和尚君走过十年的浪漫,尚君给了我满满的爱,特别是父母陆续离开我以后,我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孤儿了,是尚君如一位父亲疼爱女儿一样呵护着我,他包容我的眼泪,包容我的各种任性、各种撒娇和小性子。在我的心里,他不是单纯的恋人,他俨然是我的兄长、我的父亲。他是这个世上除父亲之外唯一让我无限依恋和牵挂的男人。

经过多年的勤奋努力,尚君因工作出色被任命为单位领导,我也于几年前调到了县城的小学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每天打很多个电话给我的尚君现在是好几天不给我打一个电话,随之而来的却是各种有关尚君的绯闻。刚开始,我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太理会这些,可是说的人越来越多,绯闻也越来越多,伤心的我常常一个人偷偷的哭。他偶尔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了,即使接了,我只是哭,他一再追问我怎么了?我边哭边诉说听到的事情,尚君给我说根本没有那些事,让我相信他,我流着泪信了他。没过多久,有个陌生女人给我打电话骂我,说尚君正和她谈恋爱,我们之间浪漫的事情他们也有,甚至还告诉我尚君身上隐秘的部位有什么特征,她还说了很多他俩之间至今我都羞于启齿的事情。我当时情绪很激动,立即打电话质问尚君并提出分手,尚君便一天几个电话打给我想解释,我不接电话,他就到我单位找我解释,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幸福十年,想着他的各种好,我的心软了,眼泪不住的流淌,我又一次原谅了尚君。可是时间不长,又有尚君和别的女人的绯闻传来,我彻底绝望了,近乎歇斯底里的怒斥尚君,他很淡定,只说了一句:“我不想解释”。就在我转身的一霎那,眼泪流了下来,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要流完似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心疼。就这样,尚君离开了我。

虽然他伤了我的心,可我又怎能放下他,怎舍得他,十年的浪漫怎能说结束就能结束呀。没有他的日子,我又成孤儿了。人们常说:要忘却一段情缘,就必须用足够的时间。可我和尚君用最美的爱恋走过了人生最美的十年,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却,又怎够?(B)(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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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感言

对于爱情,女人总是希望永远沉醉其中,感受它飘飘然带来的浪漫,不愿轻易清醒;而男人在遇到心仪的女子时,就像品着一壶优质的美酒,知道浅尝辄止才最迷人,若是暴饮,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酒醉后的痛苦,所以男人对爱情没有女人那样全身心的投入。

文中的主人公对爱情有着自己的梦想,梦是美好的但易碎,不得不让她放手。相处了那么久,要彻底放手,真的让人难过也不甘心。但仔细想来,也是一时的不适应导致的,可我们不能总是停在过去,生活在梦中。我愿主人公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也愿她别再那么难过,能忘掉过去,面向未来,走入新的生活。(B)(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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