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根下有家“大”医院
文图/本报记者 雷魏添 实习生 惠泽宇
在西安市文昌门内城墙根下的下马陵，有这么一家医院，面积不大，患者寥寥。不起眼的门面乍一看如同一所小型私人诊所。门前停着几辆看似稀松平常的救护车，略显老旧的门牌上“西安家庭医生呼叫中心”一排小字与高大的城墙相对而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却悄悄散发着巨大的能量，为异地转诊患者带来了很多便利。
2月7日下午，记者走进这里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医院不都是人满为患吗？可这里却门可罗雀，难道是口碑不好吗？”看到记者的疑惑，西安家庭医生呼叫中心主任杨峰连忙解释：“我们是一家专门进行上门服务的医疗机构，患者遇到状况只需拨打我们的呼叫电话就可第一时间享受上门治疗。这里虽然不设住院部，只有简单的检查和观察室，但每位患者的家就是我们的住院部，每一台救护车就是我们的急诊室。”
小医院能办大事
据了解，西安家庭医生呼叫中心成立于1997年1月，是经西安市卫生局批准，国内最早成立的以家庭医疗救助为主，长短途转诊为辅的专业性医疗卫生服务机构，医生全年365天24小时上门服务。如今已拥有工作人员80余人，其中医生8名，护士40余名，配备有各式医疗设备的救护车20辆，每次出诊都由一名医生带领两名护士上门进行一对一服务。
能够提供这么多的便利想必一定价格不菲，记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杨峰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收费公示牌说：“我们的收费可比大医院低得多，出诊费头一次100元，往后每天30元，加上按距离和车型不同每公里4-8元不等的交通费，其他就只有基本的医用材料费和治疗费。以插个导尿管来算，材料费和治疗费分别是45元和60元，加上出诊费和交通费，西安市内的患者一共下来超不过300元。如果要去大医院插导尿管，不但患者家人要去排队，带患者做各种检查，连同来回车费、挂号费、检查费、诊疗费等等起码要上千元。”
在交谈中记者了解到，从2015年开始，西安家庭医生呼叫中心在原基础上还增加了异地转诊业务。杨峰说：“一开始也没想到要搞这个，还是怀揣了一颗治病救人的心。我们的两辆新生儿转诊车设备装置是全国独一无二的，本来只经营西安城内的业务，可有些外地婴儿遇到困难家长找到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这不，去年就有一个贵州的婴儿身患重病，我们连夜开车奔赴贵州，接到孩子后在车上进行紧急护理并立即送往上海，前前后后4000多公里虽然辛苦，但拯救了孩子的生命，我们感觉很值得。那时候，我们是孩子唯一的希望，全国只有我们的车具备条件能帮他转院。”
说话间，电话响起。“好，从咸阳市中心医院转回礼泉县医院是吗？好的，我们立刻为您派车。”接话员的声音传到了记者的耳中。
智能设备实时保障患者安全
除了上门接诊和异地转诊外，从去年开始，西安家庭医生呼叫中心还开发了新业务。杨峰亮出手上的“健康智能手表”。带上手表，各项健康指标便可回传到中心的实时监控大屏幕上，一目了然。
说罢，杨峰示意呼叫中心网络工程师钟诚打开大屏幕为记者展示。钟诚说，比如这位家住五味十字的周玉凤老人，75岁，过往症状是胸闷气短。这里显示的是每天回传过来的血压数据。我们的医生1月30日和2月1日进行过两次上门检查，都有详细记录，方便我们对数据和治疗情况进行分析。
“不止这些呢，我们这款手表有三大功能，一是即时定位，能够随时明确托管对象的所在位置，并且可以同时捆绑6部手机，家人可以随时通过app了解其所在位置；二是紧急呼救，长摁呼救键3秒，就会直接连接到呼叫中心调度台；三是能够对包括心率、血压、行走步数等指标随时进行监测传输，一旦发现托管对象指标异常，系统将会自动报警并由值班医生对数据进行分析，及时派出救护车和专职医生，上门处理突发状况。”钟诚说。
据悉，仅仅一年时间，全西安市签约托管的用户数已有7000多人，其中每天坚持佩戴者200余人，大部分年龄都在80岁以上，年龄最大的一位已有101岁高龄。
一阵报警声打破了平静的交谈，屏幕上闪动的红点告诉记者有了紧急情况。在杨峰的建议下，记者跟随医生团队来到位于西安市雁塔北路中煤设计院小区内的一户签约患者家里。81岁的戚金梅老人因脑梗后遗症卧病在床，一旁的儿媳妇刘女士愁容不展。
一番检查后，呼叫中心医生李健告诉刘女士无需担心，只是血压有些高，没什么大碍。“刚才帮老人量了血压后，手表就开始报警”，刘女士稍稍宽心，“家庭医生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老人卧病在床已有3年，以前一有情况就往医院送，子女们都心力交瘁。自从签约了家庭医生，一有情况只需打电话或通过手表报警，医生们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真的非常感谢他们。”
医保问题亟待解决
“我们提供上门服务基本是亏损的。你想想，每次上门，一名医生两名护士一名司机，至少要四个人一台车出动，所以人力成本支出很大”，杨峰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在于，在我们这里享受的就医服务无法通过省、市医保报销，虽然价格不高，可对一些需要长期住院的病人来说还是难以负担，因此只能做短期应急处理。一般我们的服务时间都不超过一周，需要长时间住院的我们往往会建议观察几天后转入公立医院。”
对此，杨峰道出了自己的辛酸，因为没办法通过医保报销，制约了家庭医生呼叫中心的发展。加之收费低廉，好多次医生们的工资都开不出来，因此之前医护人员的流动非常频繁。直到2015年，靠长途转诊赚了些钱才能勉强继续维持。
家庭医生不仅方便了患者就医，同时也真正实现了分级诊疗。2016年6月，国务院联合七部门印发了《关于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指导意见》，这对杨峰来说有了盼头。
杨峰告诉记者：“希望能将我们也纳入省市医保报销的范畴，患者请我们上门看病，如果也能按照比例报销就好了。治病救人是我年轻时的夙愿，我希望能在政府部门的支持下，将我们的家庭医生呼叫中心发展壮大，为更多的患者提供上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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