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散文诗） 梁长生

用整整一年的时间终于等来了你。在腊八粥里调上你如糖的雪花，让甘甜把人弄醉。爷爷抽红了烟袋锅儿，隔着窗子看那洋洋洒洒冬的精灵。父亲笑眯眯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把那火炉捅得呼呼叫，那笑意伴着思绪飞往责任田的麦子和油菜的空隙。母亲说，“这就叫瑞雪兆丰年呀！”我看着母亲，思想母亲因了这雪花也成了我们家里的诗人了。小儿子那冻硬的布鞋底变作光溜溜的冰刀。在院坝里穿行飞舞。

“好年！好年啊！”奶奶张开掉了一颗门牙的嘴，似兴奋的诗人在引吭高歌。

这珍贵如油的雪花，这盼望已久的远客哟。

田野里正在召开着迎接精灵的大会。一切都在歌唱，一切都在欢迎。唱得最响的是那麦苗，喊得最亮的是那频临糠顶的油菜：你来了，远客；你来了，冬的精灵。你终于来了，我的宝贝哟！麦子梳理出漂亮的“偏分头”，伸开双手接纳拥抱着你；果树伸开四肢，挺起坦胸，让你用棉绒绒的手轻轻抚摸；焦渴的田野如饥似渴地吮吸着老天爷送来的甘甜奶汁，把丰硕肿胀成骄傲的根基。

冬的精灵，冬的妆彩，你把天地银装素裹。你把田野高高地举起，把农人的笑脸染成醉红。无需言语，迎接你这远道的客人，我们心花怒放成无言的感受，无言的欣慰。（作者单位：彬县紫薇中学）(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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