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的乡村生活 ■张红喜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和爱人带着二宝回到周至老家，开启了孩子童年的乡村生活。二宝是腊月初九出生的，小名叫九儿，她生性活泼好动，爱说爱唱，嘴巴巧得跟八哥似的，才两岁就能背诵好多唐诗和儿歌，从城里一下子把她放在老家真有点不舍。当看到田野生机盎然，路边和院子的樱花、油菜花令人陶醉，还有自家小院种的青笋、蒜苔青油油让人眼馋，我的心也就随着美好的春景朗然起来。
早晨，树枝头的鸟儿把我唤醒了，推开窗满目青翠，美好的一天开始了。家里人下地干活去了，在农家庭院，九儿坐在小凳子上，让我讲《狼外婆》和《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听得可认真啦！时值猕猴桃扬花时节，空气中氤氲着阵阵清香，蝴蝶和蜜蜂把我父女俩带到田间地头，九儿和家人手拿竹竿给猕猴桃授粉，干得很带劲，一块儿干活的乡邻夸她像当年的“公社小社员”。
中午回到家，院子两边种植的白菜、萝卜、青菜、四季豆等农作物长势喜人，绿莹莹特别养眼。九儿的婶婶麦娥给娃买了套印有“我怎么这么好看”字样的文化衫，九儿穿着白天在院子玩，看蚂蚁搬家，捉西瓜虫，还玩水枪，有时邻家的小伙伴来和她捉迷藏，玩得很嗨。我年迈的父母怕孙女摔了紧追其后，却又追不上，九儿琅琅的欢笑声把满院闹成沸腾的海洋。
吃罢晚饭，村子戏园子启帷歌舞升平，九儿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跟着大人扭来扭去，样子拽得很。她还拉着爷爷奶奶的手一起跳《你笑起来真好看》，老小默契的组合真是“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我多年未曾见到父母笑得如此灿烂。
坐在院子乘凉时，月亮和星星露出了脸，我抱着九儿瞭望夜空，在童话中与月亮和星星对话。忽闻院墙上一阵悉悉索索，原来墙壁上爬着壁虎，我弟春喜赶忙抱起九儿观望，壁虎见有人来就钻到墙缝里躲起来，九儿见状赶紧说：“壁虎你快出来吧，让九儿看看你怎么跑哩！”
时间从指缝中溜过，周末我第一次从城里回家看九儿时，她和婶婶在家门口正玩呢，看见我回来，就让我抱着，还委屈地哭呢！我的内心也一阵阵酸楚，孩子在农村远离父母，开始也是陌生的环境，渐渐地也适应了，毕竟我们没在她身边，娃怎能不想城里的父母呢！
我给九儿说妈妈也要来看她，就等着、盼着，正巧看到一只喜鹊从枝头飞过，我就编了一首儿歌教给她，“喜鹊叫喳喳，妈妈来我家。她来看九九，九儿笑哈哈。”中午时分妈妈终于来了，九儿依偎在妈妈的怀里，问妈妈你干啥去啦？妈妈说我去上班，还说九儿留的发型像茶壶盖盖，变成农村小孩了。九儿憨笑着，像个小主人带我们进了家门，给我念书、讲故事，还叫出一串熟悉的人的名字，甜甜地说道：“（大家）都来看漂亮九儿！”这话把家人都逗乐了。九儿拉着我们的手走在村口，有人故意问“九儿你拉着谁啊”，她爱答不理地说“是我爸爸妈妈”！说着话骄傲地像个小公主。
2020年关中雨水多，富有诗情画意农家小院，是九儿和小伙伴们的花果山。她有时挺匪的，一次在院子逗着小猫咪，玩得正高兴，没料到她竟突然捉起小猫咪扔进水桶里，多亏桶里有个小盆，要不然把猫淹进水里啦！我急忙喊了一声，九儿委屈的不行，一副要哭的样子，还说“爸爸对不起，我没注意”。
这小家伙很有自尊心，还会察颜观色，大人说什么她能马上递上话，而且表情丰富，有演员范儿。当我给她喂稀饭、吃土豆时，她边吃边夸我：“爸爸喂饭喂得可好啦！”连夸好几遍，让我心里美滋滋的。到周末我从西安回家，一进门九儿就忙给我搬凳子，让我坐着歇会儿，还让我抱着她。看着她在农村一天天长高了、长胖了，走路也稳当多了，我由衷地说：“这是婶婶、小爸爸的功劳。”九儿听到这话，赶忙向我弟媳和我弟道谢：“谢谢婶婶和小爸爸！”
一晃就是半年，国庆长假我接九儿回西安，我妈听到消息，不顾年过七旬的高龄从老屋一溜小跑赶到新屋。九儿听说奶奶过来了，撒开小腿跑到路口去迎接，扑到奶奶怀里就不松手。她婶婶、小爸爸也是难舍亲情，舍不得让九儿离开，一股股离愁别绪涌上心头。在回西安的路上，九儿说要给妈妈和姐姐送一份礼物，她让我猜猜是什么礼物？我想最好的礼物，莫过于九儿像田畔的禾苗一样，长高了、长大了，变得结实了！再回眸家乡，就不仅仅是依依不舍的乡愁，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感恩与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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