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路上的陕机招待所 □许自胜

西安晚报 2020-09-27 02:14 大字

西安飞机工业集团公司在上世纪60年代,对外叫陕西机械厂。那时,在解放路上东四路东头,有一个很大的陕机招待所。时过境迁,50多年过去了,这个招待所早已不存在了。但前些日子,我到解放路万达广场参加一个公益活动,会后漫步在东四路繁华街市上,在高楼大厦中却隐隐看到了昔日陕机招待所的影子。

当时陕机厂招待所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就像现在关中地区常见的乡政府大院的那种格局。院子坐北向南,北端是一座青砖小楼,一楼有几间办公室和一个食堂,二楼是旅馆式房间。小楼左右两边各有一排住宿房间。院子中间有青槐、梧桐和苦楝树,树木成荫、枝叶茂盛,此外,还有公共水池、乒乓球和克朗球台案。招待所所有房间都挂有洁白的门帘,门帘上印有陕西机械厂西安招待所鲜红的字样。每当朝阳升起,招待所里一片生机,树木婆娑、人声鼎沸,语笑喧阗。白里显红的门帘迎风飘起,使整个院子朝气蓬勃。

上岁数的人都知道,上世纪60年代,陕西的交通比较落后,西安到阎良仅有西铜线一趟火车,凡是去西安出差或游玩的人都须在西安住宿。加上西飞公司建厂初期,全国各地分配来厂人员数量陡增,很多人须在西安招待所住一晚才能弄清阎良在什么地方。因而招待所每天进出人员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厂里的基建供应科、福利科、人事科、运输科等都在招待所有办公室和固定包房。那时数我们基建供应科常驻人员最多,包房也最多。我们在副科长史克俭的领导下负责陕西地区的基建物资调拨、采购和运输到厂工作,工作繁忙而杂乱。我是年龄最小的采购人员,在招待所工作仅一年时间,但这段“涉外”工作经历在我的记忆里无法忘掉。

有一次,人事科老黄从火车站接来二百多名南昌航校的毕业生。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蜂拥而至,像一群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招待所所长为难了,他们须在招待所住一宿才能乘火车去阎良。所长逐户求援,让每个科室挤一挤,能腾几间腾几间,大家马上行动,我们科里腾出两间。

招待所每天有两道“风景”,一是每天早晨天未亮,院子大树上落满了叽叽喳喳的麻雀和喜鹊,清脆的欢叫声此起彼伏,时大时小,被吵醒的客人们陆续起床。院子里有两个水池,热冷水分开,人们排队接水刷牙。南腔北调说话声、嬉笑声,还有对西安地理、天气的感叹声交织在一起,一瞬间院子就热闹起来了,人员的集中显得院子小了很多。不一会儿,吃饭铃声一响,大家忙涌入并不宽敞的食堂。吃过早饭就各忙各的了,大院随即安静下来,只有几间办公室仍有交谈声或接听电话的声音。

还有一道“风景”是晚饭后,每天下午六点钟招待所按时开饭,很多人都回所吃饭。院子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大家把外面的新闻轶事或购得的心仪物件带到饭桌上,载笑载言,议论纷纷。饭后,有人下棋打乒乓球,有人去革命公园看电影,也有人走到五路口十字观望交警执勤。

招待所大门西边,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王师傅,河南口音,身体精瘦。岁月虽然在他黝黑的脸颊上划了几道皱纹,但他精神矍铄,满脸微笑。他是我工作上的伙伴,每当购买到电料、水暖配件和小五金等需到火车站发货时,都是王师傅骑三轮车送到火车站。他老伴也很能干,长年给招待所拆洗被褥、门帘。他有个女儿叫小梅,也给招待所打扫卫生搞保洁。小梅身材高挑,鸭蛋脸,总穿一身洁白的工作服,像一只白蝴蝶在招待所里飞来飞去。一天晚饭后,我正在听广播,小梅突然对我说:“去看电影吧,革命公园演《铁道游击队》。”我有点受宠若惊,和一个大姑娘肩并肩走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心情兴奋且忐忑。

光阴似箭,50多年都过去了。在西飞公司建厂初期,基建、生产、试飞、供应后勤各项工作都刚刚起步,很多事情都要依靠省市的大力支持和援助。西安招待所当时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桥梁和保障作用,为国家航空工业这座大厦的建设增添了砖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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