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菜场：市井微改造的新味道
改造中的建国门菜市场本报记者 代泽均 摄菜市场外墙挂着梵高的《星空》，网红书店楼下是猪牛羊虾，奶茶店隔壁卖水果，美甲楼下是烤鸭……建国门综合市场仿佛一夜之间“潮”了起来，吸引了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关注。一面是热气腾腾的生活，一面是高雅唯美的艺术。两者如何相融？今年10月底，全新亮相的老菜场市井文化创意街区或许会给人们一个答案。
从平绒厂
到老菜场
从和平门进去，沿顺城巷直行数百米，建国门综合市场就“藏”在里头。真诚、亲切、热闹和杂乱，是人们对这个有着20年历史的老市场的记忆。
上世纪80年代，这里曾是著名的西安市平绒厂所在地。1998年，西安市平绒厂因为各种原因停产。2000年在时任厂长的带领下，工厂被改建成了一个集果蔬、肉类、水产、餐饮、百货等于一体的农贸综合市场。
家住信义巷的王艳萍回忆：“没改造前，有些商贩把烂菜叶子、脏水往外倒，地上湿乎乎的不说，还老有味道，不像现在分类这么清楚。”王艳萍说，自己在建国门买了二十年菜，对这里的街道布局了如指掌。
如今，从巷口到建国门综合市场，水果、蔬菜、生鲜、小吃、百货……丰富的色彩、鲜活的气味，耳边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人们口中的烟火气，是这里的日常。
除此之外，改造后的建国门综合市场加入了不少时髦的网红元素。艺术街区、酒吧、展览、街边集市……昔日老旧的街区充满了新活力，还有了朗朗上口的名字——“老菜场”。
8月9日上午9时，市民李国宏乘公交专程过来买水果。李国宏说：“我觉得挺好的，现在街上这些店牌子都越来越好看了，牌子变了，里面都还是大家熟悉的东西和人。有些东西年轻人喜欢，就让他们在这做嘛。他们以后到我们这个年纪，也还会到这里逛。”
在西安市平绒厂厂长冯杰的带领下，记者来到平绒厂的“生产楼”旧址，楼下挤满各式商铺。“这个天台现在租给了三名大学生，他们在这开了间酒吧，晚上营业的时候人不少，正对着城墙，其他地方可没这么好的景观。”冯杰说。
此外，曾经的二楼装备车间如今计划引入各种体验店，而三楼的老成品车间则长期开办各种艺术展览，将老厂房打造成吸引年轻人的“打卡地”。“这个月有家特别有名的咖啡店将入驻，厂房楼顶还有艺术家的巨幅屋顶彩绘。”再过几天，“点亮工程”将全部完工，老菜场的夜晚将会更迷人。
保留记忆打造“市井西安”
记者了解到，老菜场市井文化创意街区项目涉及的范围包括建国门内顺城巷、信义巷、老菜场，从地图上看呈“T”字形。而老菜场是整个项目的核心，在“保留原居民原有生活状态”和“保持菜市场的市井风貌”的前提下，进行“微更新”与“轻改造”。
“整个改造面积约1.2万平方米，从建国门到东南城角计划建成五栋功能不同的区域，主打餐饮娱乐、众创空间等产业。计划利用钢结构加玻璃幕墙的形式，达到新老建筑相互交融的改造效果。”西安世界之窗产业园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建彪介绍，“之所以建筑色彩上选择黑白灰作为主色调，一是继承老工业企业的传统元素，另一方面是通过青砖和城墙相呼应。”
“我们希望通过改造来提高老旧城区的空间利用率，也把老街区活化起来。”全建彪希望，在最大限度保留城市历史的同时，为周边的年轻人开辟一块休闲场所，“我们计划在信义巷引进更多西安老店，可以让游客通过游览顺城巷，感受到老西安的味道，回味城市过去的记忆。”
未来，老菜场市井文化创意街区里除了保留原居民原有生活状态，保持原有菜市场市井风貌外，还将融入美食、民宿、咖啡、杂货、阅读、展览、酒吧等元素，力图营造与展现“市井西安”的独特魅力。全建彪透露，项目计划于今年10月底完工。“今后，这里将是继回坊和永兴坊之后，第三个具有特色文化的街区。”
老菜场改造为附近的商家带来了便利。经营天然食品的杜鹏告诉记者：“改造给我们带来的好处还是看得见的。我2003年来到建国门综合市场，那时候买东西的商贩就在城墙根底下摆摊。我租下了平绒厂的一层成品车间，专门做服装生意。”2013年，杜鹏改行卖起了天然食品，依旧选择在建国门综合市场。“时间长了有感情了，而且能看到市场在一天天变好。”他说，“你看，一开始来我这买东西的客人以周边居民为主，现在老菜场客流量大了，我的客源也拓宽了，高新区的、曲江新区的客人专门开车来买。”
“绣花式改造”告别“千城一面”
这不是全建彪第一次参与老旧城区改造项目。在他的设计主导下，曾经的老钢厂如今也发生了变化，聚集了更多的年轻人，产生着更多的创意。
“每个城市都有很多这样的老城区，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可能更愿意到新城去发展，最后留给老城区的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和不太完善的设施。可是，我们都忽略了，很多时候一个城市的文化气质和城市精神都是从这些老城区体现的。”全建彪说，他们的老街区改造理念就是在旧的城市中注入新的活力，“用绣花的功夫做局部更新，从而注入新的IP内涵。”
老旧街区是最自然的历史博物馆，其重要性并非在建筑物本身，而是背后的文化价值观。因此，如何让老旧街区这些历史符号充分展示西安的文化特色，是今后城市改造工作的重中之重。
“很多时候我们提到历史文化街区改造的课题，采用的都是大拆大建的方式，没有考虑到民生便利。通过老菜场市井文化创意街区可以看到，城市整洁和居民的便利是完全可以互融的。城墙是历史文化展示区，老菜场则是原住民的生活文化展示区。”陕西省社会科学院文化旅游研究中心主任张燕认为，一座城市是各个时期叠加的结果，应该保留城市基底为现在所用。“外地人来西安旅游，看市井文化，看的是什么？就是街巷里的古树、古砖、民居和生活，从而从整体上烘托出古城印象。西安有很多老旧城区，改造过程中不能千城一面，要体现建筑文化和民俗文化。”本报记者石喻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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