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小脚的曾祖母最远只走到过我家
亲爱的曾祖母:
您在天堂还好吗?
从您走的那天起,房檐上的燕子换了一窝又一窝,老家门前的小路拆了又铺,昔日牙牙学语的小丫头也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家中有了改变,家外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如果可以,我真想实现儿时的诺言,带您看遍西安风光。
您出生于上世纪二十世纪初,那时的社会我不了解,只记得小时候的我曾问过您:“太太为啥你的脚这么小啊?”您说自己和当时大部分姑娘一样都要裹小脚,也因此,您无法走向更远的地方。在我小时候,您抱着我,用您长满皱纹的双手一遍又一遍摩挲我当时还稚嫩的小脚丫子……现在我还能忆起您抚摸我双脚时的羡慕与叹息,我知道,您是在叹息过去的艰难,羡慕现在的美好。而我此时的心情已从当时的好奇变为了然与心疼。
您可知道,老家已经有了变化?过去院内栽种的花都移到了花盆中,一过车就尘土飞扬的马路已经铺上了水泥,家中的地面都铺上了瓷砖,厕所也从旱厕变成了马桶……您可知道,当年门前被众人嫌弃的土路,早已变得宽敞整洁,而当年门前的那棵小核桃树,现在也长得枝繁叶茂,结出的核桃也美味无比。您若还在,我真想亲手剥几个核桃,让您品尝。您可知道,爷爷脊背变得不那么直,奶奶的头发也变得花白,表姐已经结婚,我还添了一个小妹妹。您若还在,我真想让您看到表姐穿婚纱的样子,真想让您看看小妹妹的模样。
闲时我一个人待着,总会回想过去。我想起一年级时被父母带着匆匆回到老家的时候,想起爸爸跪着的背影,想起那张黑白照片上您紧蹙眉头却不失慈祥的脸庞……您若还在,我真想再听您叫我一声梦梦。
前不久,爸爸突然告诉我:“你太太(曾祖母)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咱们现在住的家。”他说完便沉默了。我背过身,心中很不是滋味,脑海中早已浮现起过去的景象:“太太,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带您出去玩!”您若还在,我真想带您走遍老家的每一间屋、每一寸地,一睹今日的家乡;我真想带您去繁华的钟楼,富丽堂皇的大唐芙蓉园,一观今日的西安!
过去的您来不及看这日新月异的祖国,如今我就用我的双眼代您参观。过去的事情也许我会淡忘,但我对您的诺言却难以忘怀。总有一天,我要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在心中对您说:“您看,我们的国家多么美!”
此致
敬礼
您的乖孙女:王梦琳
2019年9月15日
(作者系西安市庆华中学高二1班学生
指导教师:南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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