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古城墙门楣题字考略 □杨建昌

含光门题字玉祥门题字朱雀门题字

2013年4月，我在主持收集、编辑、出版《情融翰墨——新城区政协委员书画作品集》一书工作期间，拜访了新城区第九和第十届政协委员、陕西省著名老书法家张玄先生。闲聊中，张老先生给我讲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他应邀题写西安城墙朱雀门门楣的经过。后来，我又通过新城区政协委员、西安对外经济文化发展促进会会长臧宝珠女士介绍，走访了西安城墙景区管理委员会保护办的王肃先生，他向我介绍了西安城墙门楣题字的许多情况。现将我调查考证的情况整理成文，如有谬误，还请知情者指正。

本文所讲的西安古城墙指的是西安明城墙。西安城墙共有城门18座，我经过实地查看发现，这18座城门中只有朱雀门、含光门、安定门、玉祥门、尚武门、尚德门、尚俭门、尚勤门、朝阳门、中山门、长乐门等11座城门门楣有题字，其它7座则没有。我又从城墙上走了一圈，发现东南西北4座主城门内侧门楣原来有题字，均为民国时期陕西第一任都督张凤翙于民国元年六月所书。

那么，上述11座城门门楣的题字又是出于何人之手呢？陕西省著名老书法家张玄回忆说：“长乐门和安定门的门楣题字，都是从民国著名政治家、书法家，我的岳父寇遐的字帖里面集出来的。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城墙管委会的两个同志找到我，要求我在寇遐的字帖里集字成长乐门、安定门和朱雀门制作城门门楣。结果，翻遍寇遐的字帖，发现寇遐根本没有写过‘雀’字，因此，只集字组成了长乐门和安定门两处门楣题字。而且，由于长乐门的‘长’字中间一横有一点虚，放大后做成城门门楣不好看，我还做了一些加工处理。”朱雀门三个字因缺少“雀”字而集不成门楣，这可把人难住了。回忆起当年的经历，张玄先生笑着说：“后来他们问我‘你的字不是写得也不错吗？你来写行不行？’我说让我写可以，但你们得用。他们说‘没问题’。于是，我就仿照着寇老先生的字，写了朱雀门的门楣，成就了一段‘翁婿续写’的佳话。”后来，朝阳门的门楣题字，有关方面也让张玄从寇遐的字帖里集字组合，但他没有同意，他觉得从寇遐一个人的字帖里集字组成门楣题字过多不妥。据张玄先生介绍，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西安城墙修复过程中，城门门楣的题字采用谁的字，有关部门只是提出了一个原则，即题写门楣的书法家应是陕西人。所以，尚德门、尚俭门、尚勤门三个门用的是唐代著名书法家颜真卿的字，长乐门、安定门则用的是民国时期书法家寇遐的字。

据王肃先生介绍，西安城门门楣的题字，除了中山门、玉祥门用的是冯玉祥以前题好的字以外，大多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城墙修复过程中进行的。在西安古城墙的所有城门中，除了四座主城门外，只有小东门和小南门是新中国成立前所建，而且门楣上原先有题字。只是由于当时题字是用草泥做的，没过多久就脱落了。小南门正式的名字为“勿幕门”，是为纪念辛亥革命先烈井勿幕先生而特别命名的。小东门是1927年初在冯玉祥将军倡议下开辟的，取名中山门。1927年5月1日，冯玉祥将军率军东征，就从中山门出城。中山门并列两个门洞，冯分别为它们取名“东征门”和“凯旋门”。出师之日，冯将军在城头向各界欢送群众讲话，说等北伐胜利，再打开凯旋门欢迎他。但后来时局变化，冯将军再未率师回西安，所以，后来中山门北边的门洞城门就一直没有打开。记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山门北边的门洞一直被社办工厂占着生产眼镜盒。对于这两处城门的门楣一直空着没有修复，王肃先生这样解释：一方面，目前关于勿幕门和中山门两边门洞的资料不是很充足，尤其是影像资料，至今仍未找到，他们也不知道该按什么方法修复。另一方面，根据《文物法》的相关规定，对文物进行修复如果没有充分的资料来论证，那么就应该保持原状。但是总体来讲，上世纪八十年代城门门楣的题写工作，还是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当时没有成立一个权威的机构来研究、审核城门门楣题字究竟该用谁的字、用哪个字比较合适。同时，由于城墙管委会隶属关系多次变更，管理人员更换频繁，城门门楣题字的档案资料没有保存下来，诸如张玄先生所介绍的情况，他们也不清楚，更没有档案可查。至于还有7座城门门楣至今没有题字的原因，主要是要等城墙管委会将来组成一个专家班子来深入研究后再进行实施。同时，对于城门门楣应该用什么字体，用谁的字，专家们也有不同的看法。有的人认为西安古城墙作为冷兵器时代遗留下来的城防建筑，门楣题字要雄健有力，要有威武之气，用曹全碑体的隶书似有不妥。也有市政协委员在会上写提案呼吁多次，但具体实施起来比较复杂，他们也非常慎重，反复调查研究，所以，这件事一拖就拖了几十年。

综上所述，西安古城墙城门门楣的题写情况如下：东西南北四座城楼城门内侧门楣题字均为民国陕西第一任都督张凤翙所书。11座题写门楣的城门有八座已明确题写者，即尚德门、尚勤门、尚俭门门楣题字出自颜真卿书法；中山门、玉祥门门楣题字为冯玉祥所书；长乐门、安定门（两侧门洞）门楣题字为寇遐所书；朱雀门门楣的书写者为张玄。还有朝阳门、含光门和尚武门的门楣题写者尚待进一步考证。目前仍有建国门、和平门、文昌门、永宁门（两侧门洞）、勿幕门、安远门（两侧门洞）、解放门等七座城门，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题写门楣。

本人对于书法是门外汉，但我认为，作为西安古城墙的重要标识，城门门楣的题字非常重要。门楣题字长期缺失，不利于西安市民和外地游客对古城墙的认知，有损西安古城墙的形象。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西安，城门应该成为迎接世界各国宾客的开放之门，因此我认为门楣的题字字体应该多样化。既要有行楷的雄健威武，也要有隶书的隽美秀丽。采用谁的字，既要有专家学者的意见，也应发动广大市民积极参与进来，让他们投票选择门楣如何题字。这样，既能增强广大市民的主人翁意识，也能扩大西安城墙的对外宣传，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可行的好办法。

本文图片摄影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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