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非如烟 怀念我的父亲母亲

黄海晨报 2019-03-14 10:19 大字

李建军

小时候眼中的父亲,从来都是北方男人的形象。粗粝的外表,宽宽的肩膀。旧式眼镜后面始终严肃的眼神,透露着威严。母亲在我最早的记忆里,形象是模糊的,长期卧床不起,孱弱虚肿,弱不禁风。

父亲出生在山西省武乡县一个偏僻的山村,六岁母亲去世。失去母亲,没有母爱,没有关怀和家的温暖,这几乎是父亲一生最深重的痛!这个痛伴随了父亲一生,也使我们这些做晚辈儿女的,从不敢触及。

凭着父亲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和誓死也要改变命运的闯劲儿,1954年8月父亲从长治市342厂,考入了西安221技校,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代知识型工人。与父亲相比,母亲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要好得多。母亲出生在四川省荣昌县乡下一个富裕的家庭。母亲的功课,虽说不很优秀,但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了重庆214技校,成为了一名军工技校的学生。走出巴蜀田间的母亲,渴望着美好的未来。

可是现实却没有让母亲心中的美好,持续得太久。1967年,在国家建设军工小三线的感召下,三十出头的母亲和父亲,带上仅有一岁的我和四岁的姐姐,来到了山东。在一片未开垦的原始山沟里,开始了他们沂蒙山区建厂、建家,“备战、备荒”的军工三线建设。这是一个波澜壮阔有着历史意义的豪迈壮举,但这同时也是母亲生命中的又一个转折。

母亲对工作有着强烈的渴望和寄托。青年时为了工作,来到了陌生干冷的北方;33岁迁居沂蒙山区,疾病缠身的她,身体时好时坏。漫长的调养和治疗,让她在病床上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能像健康人一样正常地工作生活,做一个普通健康人,几乎成了她一生的奢求。身体稍有恢复,可以工作了的母亲,却又不得已在她46岁时,放弃了自己的夙愿,永远地告别了工作岗位。

命运,似乎一直都在与她开着玩笑。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事,虽然普通得已不能再普通,可对她来说,却是似近却远,触不可及!

我一直都认为,母亲选择离开生她养她的巴蜀川府,是她人生中一个大大的错误。她是天资的南方人。北方寒冷干燥的气候折了她的寿!母亲一生中的大部分时光,是在恐慌和疾病缠身的煎熬中度过的。这就是我可怜母亲的命运!这命运看似可以改变,或者在人生几处重要的关口,做出另外的选择。可是,没有一条道路不是充满荆棘,任何一种选择都终将是百川归海。这是这个时代的命运,个人的命运都将与这个时代的、国家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归属和衍生,自己无能改变!

母亲终年只有60岁。1994年12月1日她驾鹤西去。父亲的晚年是幸福的。这来自于他有一个好的心态,退休后的父亲,坦然且从容。打工,练毛笔字,喝酒,是他晚年生活的“三部曲”。闲暇之余,也养养花草,但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始终没能“发扬光大”。

父亲喜欢写回忆,也喜欢写打油诗。回忆过去往事,感慨一生得失,这是他的风格。打油诗这段时间写得最多,长短褒贬,内容广泛。自嘲的、讽刺的都有,读起来言简意赅,少语多意,却也一言中的。

父亲性格倔强,但却心地善良。几十年的朝夕相处,让我深深体味到父亲的宽厚与慈爱。长大成人的我,常与父亲交谈交流,倾听他的经历,体味他的人生。几多的过去,坎坷的路,火红的年代,岁月的歌。父亲都能促膝朋友般地与我讲述。特别是在母亲之前的一段婚姻和恋情,让我感受到父亲的坦诚与胸襟,体味到了父亲身上的那股铮铮男人的气质,和他言行一致的伟岸与高尚!

父亲去世后,我把父亲曾经的贴身物品珍藏起来,很久很久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闭上眼睛,仿佛可以触摸到他宽厚的胸膛。

岁月悠悠,转时即空。如今,父母相继离我而去。我突然感到我是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当我想再看一看父母的笑容,再听一听父母叫我一声乳名时,才知道这已是今生不可能的事,才知道这辈子儿子做完了。我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强烈的灼痛,刻骨般地揪心!

很久以来,我都尝试着写一写我的父亲母亲,怀念与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提笔欲述,才知道语言的无用,文字的无力。没有任何词汇能叙述父母内心的世界,他们对儿女无私的爱,以及他们经历过的善与乐,苦与忧。

文章是纪念我的父亲母亲的,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了天国里的他们,远远地望着我,平静,微笑,目光慈祥。

(作者单位:日照裕鑫动力有限公司)

新闻推荐

大 连 楼

□王世梅这个冬天我基本是在西安车辆厂的大连楼旧屋度过的。原来的房客退租后,我跟老伴一商量,干脆收拾收拾当我的...

西安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西安这个家。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