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对联的 流动镜糕车 □周成民
镜糕是一种大人和小孩都爱吃的小吃。现在西安街头很少见了，在回坊能偶尔看到。说起镜糕，我想起了几十年前在街头看到的一个流动的卖镜糕车，卖主很有特点，他经常在车上挂起“对联”作为广告招牌。
第一次见这位卖主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一天，在火药局巷。这位衣着干净、利利索索的中年男子，骑着卖镜糕的三轮车，车上两侧挂着一副木制的红底白字的对联：“原人原业原家具，原料原味原价钱”，特别醒目，像一个广告招牌。其内容既反映了一个老店的悠久历史，又昭示了其产品的货真价实和童叟无欺。
“这副对联写得对仗工整，非常有趣，很有水平。”我不禁搭讪着说。
“不瞒你说，我家供养了两个大学生，一个还是清华的，写个这算不了啥。”他不经意地回答了一句。至于是大学生自己写的，还是他本人写的，就不知道了，但从对联的内容和他的回答中可知他家还是很有书香味的。
过了半个月，我在南四府街再次碰见了他，三轮车的车尾又增加了一副隶体的红底白字的对联：“圆灯圆字圆锣敲，圆锅圆笼圆蒸糕。”
看了这副新添的对联，我才刻意地把他的车仔细看了一遍。不看则已，看了让我禁不住扑哧一笑。的确，它逼真地反映了车上的一切：挂着的红色圆灯笼，正中的横额上写着一个美术体的圆字——两字合一的“镜糕”；他本人手中拿着一个早年货郎担摇的小圆锣，当当作响，十分清脆；车的正中摆着圆锅，锅上有圆笼，笼内有小圆蒸糕，是他这个小型加工厂的最后产品。仅仅十四个字，竟描述得如此得体，又一次透出了书香气。我看着他，他的脸上显出了得意。
那一天，我正好休息，便买了一个镜糕，站在车旁一边吃着一边和他聊天。他制作镜糕的工作台就是车上放着的一个经过改装的方桌。桌面用白铁皮包了一层，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正中开了一个直径五六厘米的小孔作为蒸汽的出口，烧水的铝锅和炉子隐在桌子的下面，桌子靠座位的一侧有两排抽屉，一边三个，分别装着江米、玫瑰、青红丝、白糖等食材和插镜糕用的小竹签。江米是经捣碎后已蒸了八成熟的半成品，既不是整米也不是米粉，有大小不同的颗粒，吃起来还有点嚼头。他悄悄地给我说，有时会给里面掺一些点心渣来增加香味，估计这是镜糕销路很好的商业秘密。这些主料占去了他的抽屉的大部，桌子正中的蒸笼每个外径约七厘米、高五厘米，屉笼中腔均呈上大下小的漏斗状，大的一端约五厘米，小的一端约二厘米，底部的小端放着一个用白铁皮做成的开有几个小孔的箅子。镜糕人把江米粉放到箅子上拿小勺轻轻压平，再舀一些核桃碎、花生碎之类的配料，最后加上青红丝、玫瑰和白糖，装填完毕放入最下一层蒸制。通常都会摞好几屉，少则五六屉，多则高高的十几屉，屉屉冒着热气，散发着玫瑰的香味，吸引着行人的眼球。有人要来买时，他便将最上面的一屉拿下，用手顶起下面的箅子，把中间有分岔的竹签由侧面一插，镜糕随即取出，递给顾客。一个镜糕只卖五分钱，虽然一口就可以吃下去，但吃的人大都一点一点慢慢品尝，香甜可口，余味无穷，冬天吃时还可以带来一点温暖。
之后我在西南城区还见过他几次，每次车上都挂有新的对联，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镜糕车了。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毛毛）4月28日，陕西省全民健身与健康研究院在西安体育学院揭牌。 陕西省全民健身与健康研究院由陕西省体育局与西安体育学院共建，是服务于陕西省全民健身...
西安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西安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