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英伦见闻 ◎草籽

西安晚报 2017-04-15 06:02 大字

吹长笛的姑娘草籽/摄

谢菲尔德的街头艺人

如果说,街头艺人是一个城市的名片,那么英国62万人口的谢菲尔德市名片与西安相比有三个特点。一是谢菲尔德的街头艺人人数多,每天上街都能碰见好几个,而西安则是偶然一遇。二是乐器种类多。西安街头艺人手中乐器以吉他为主,而谢菲尔德却是百鸟争鸣,各领风骚,吉他、长笛、小提琴、小号、手风琴、口琴、风笛、萨克斯、架子鼓等。三是结伙搭伴的多。西安的街头艺人独来独往,而我在谢菲尔德街头总共见过四个小乐队,多的六人,少的两人。人多了,场子就大,气氛就热烈。

在谢菲尔德上街,每每低头赶路,走过某个街口,突然听到不远处飘来美妙曲调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种惊喜,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者。走到离演奏者十来米的地方站住,欣赏过演奏技巧,心里往往就会萌生非分的念头:要是他的下一支曲子是我熟悉的该多好。这是在英国,中国的传统乐曲想必是听不到的,但是欧美的曲目我又知之甚少,总共20来支吧。像歌曲《友谊地久天长》《雪绒花》,器乐曲《蓝色的多瑙河》《云雀》《献给爱丽丝》,等等。可惜的是,这些曲目,谢菲尔德街头的艺人们,一支也没演奏过。心怀侥幸,我一直在等,等那个懂我心思的人。

我等的这个人,当然不是那个一头金黄色长发、吹奏长笛的姑娘。看年龄和装束,她应该是一名在校学生,青春靓丽,吹奏出的曲子却不急不徐,娓娓道来,把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那曲调十分婀娜,像是发光的彩云,穿过树林,翻越山峰,召唤我们这些路人与其同行。我看见一位老者,应该是长笛的粉丝了,他驻足聆听了三四支曲子,走上前去,往姑娘的琴盒里放了一张10镑纸币。姑娘正在演奏,顾不得致谢,惟有颔首注目,以音符报答。

我等的这个人,当然也不是那个穿着方格短裙、吹奏苏格兰风笛的人。以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乐器,如今亲眼看到了,才知道它结构之奇特,制作工艺之精妙。他嘴里吹出的气,好像先要储备在一个气囊里,气囊夹在左胳膊弯儿里。胳膊往里一挤,粗犷的曲调便从三四个管子里跑出来。那曲调好像是牧民在庆祝丰收,也好像是宫殿门口在举行盛大的仪式,欢快激昂,鼻音很重,其他乐器再多,恐怕也要淹没在风笛的声浪里了。

我在英国呆的时间是有期限的,想来是等不到那个人了。有时候也安慰自己: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所以等不到是必然,等到了,那是奇迹。

奇迹,还真的发生了。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在一条街道拐角的地方,一位40多岁的男子坐在那里拉手风琴。开始我没太在意,只觉得演奏风格热烈奔放,随心所欲,几乎每个音符都要加一个倚音,节奏就显得特别快,演奏技巧自然是不用说的。就在我准备离开而没有离开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细胞雀跃,心花开放——手风琴开始演奏俄罗斯歌曲《喀秋莎》,我要等的人原来就是他!

一大半中国人都会唱《喀秋莎》,大概是因为这首歌曲接近中国人的欣赏习惯,节奏明快,朗朗上口。我30多年前下乡的时候就会唱这首歌了,而且一直把他放在我的“好听歌曲”的篮子里。能在英国街头听到它,真可说是耳朵的盛宴了。

但是英国人似乎并不青睐这首曲子,来来往往的市民并没有因这首曲子停下脚步。我心情大好,以为我好不容易等来的人会重复一遍的当口,却见他站起身子,开始收拾摊子。我意识到必须赶紧表示谢意,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遂快步走过去,往琴盒里放了几枚硬币。他大声说了一句:“Thank you,very much!”原来他是英国人。原来,音乐从来不分国界。

温莎城堡寻包记

西安人,北京人,到了国外都是老乡。那天,我们这个中文旅行团早上6点从谢菲尔德出发,途经莱斯特、考文垂,上来两拨人。上午10点多,大巴开进服务区。我下了车刚要点烟,发现前面一位老头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朝我一笑,说:“咱们是一个车上的?你也是单蹦单?”

就因了那一笑,顷刻之间我俩接上了关系。于是快速交换信息,知道他是北京人,姓杨,小我10岁;原先在一知名酒店干过,现搞房地产。也是送女儿来英国读研的,刚才从考文垂上的车。见到老乡他心情大好,晚上我俩住一间房,他滔滔不绝地送我进了梦乡。天津嘴子,北京油子,不信不行。

第二天的重头戏是参观温莎古堡,女王没来,游客很多。40来分钟后见到老杨,正跟一位工作人员比划什么。原来是他的相机专用包包不见了,“里面有我的护照呢!我后天就要回国呢!”两句话道出丢包的严重性。

见他焦急,压力山大,我便说了句笑话,“能把包儿丢到女王的宫殿里也算丢得气派。”他酸酸地一笑,转眼又乱了方寸,汗水满脸。我俩把几个室外景点找遍,不见包包踪影,都已是气喘吁吁。老杨径直走近另一位工作人员,嘴里说,手比划。对方似乎听懂了,说出的话老杨却听不懂。正好这时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国留学生走过,被我留住脚步,请他翻译一下。经过一番沟通,我们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你们要到出口处找工作人员联系。

出口老远。路上遇到一位年轻高大的工作人员,老杨贪人家英俊,刚进来时跟人家合过影。此时再见,竟好像遇到救星,握住小伙子手不放。小伙子知道老杨有难处,遂用耳麦唤来一位60多岁老工作人员。后者说什么,我们仍是一头雾水。头天晚上老杨自夸英语水平还凑合,原来实战效果不行,靠他的英语找不到包包。遂又物色了一位中国女留学生,请求她当翻译,她怜惜两位傻乎乎的老头儿,一口答应了。

我、老杨、翻译三人跟着老工作人员走进宫里一家商店,店家请老杨留下姓名电话,看样子那里是一个皇家交通站。留下信息又发愁了:找是肯定能找到的,就怕人家明天才给老杨打电话。不料刚出交通站,就见那个英俊小伙子远远向我们招手,赶紧走过去,原来他从耳麦里获悉古堡出口处找到一个包。于是兴冲冲跑去,说明来意,一个中年人灿烂一笑,取出一个黑色皮包。老杨欣喜若狂,伸手就要去夺,孰料中年人脸色大变,把包放到一个架子上,取出护照,很严肃地让老杨拿出有效证件来核对。

老杨手忙脚乱掏出几张卡片,拣出一张递过去,被中年人退了回来。我接过一看,原来是参观巨石阵的门票。老杨突然急中生智,让翻译跟中年人说:“虽然我没有有效证件,但我能说出那本护照上的姓名,也可以说明问题的。”翻译翻过去,中年人食指一个劲儿地摇。还是翻译年轻,脑子转得快,“大爷,你带信用卡了没?信用卡上有你的名字。”老杨回过神儿,找出信用卡递进去。中年人极其麻利,一秒钟后便把包包交到老杨手里。老杨这时还是有点儿懵,忘了对翻译说一句谢谢,我只好代劳了。交谈几句得知她是三门峡人,在伦敦上大学。

时间不等人,快到集合时间点儿了,我俩只好走马观花挑重点参观。路过英俊小伙儿处,老杨又握住人家手不放,并要我给他俩拍个合影。我说,“刚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跟他照过了?”老杨笑说,“不一样,不一样!一张是丢包包前,一张是找到包包后,心情不一样!”

体体面面一便士

来到英国,开始接触到英镑、便士,觉得便士用起来很麻烦,没过几天口袋里攒了几十枚硬币,沉甸甸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是辨别不清各位便士的模样,买东西总是掏整钱,一找钱就是好几枚硬币。

三四天后弄明白了,原来一便士与一英镑的关系,等同于人民币一分与一元的关系,且也有一、二、五、十、二十、五十,六种面值,与人民币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人民币的元与分中间有“角”来负责,十分就是一个班,角就是班长。

除去币制的不同,两种货币最大的不同在流通环节。咱们分别以一便士和一分钱为例。一便士大军每天都在英国奔跑循环,匆忙又滋润,而一分硬币在中国却没活儿可干,渐渐地跟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掉队了,或者干脆说就是下岗了。实际的情况是,一元票面的硬币不被人待见。比如在农贸市场买菜,如果卖主要找你一两个一元硬币,少不了要说声“对不起”,好像硬币犯了什么法似的。再往下数,五角钱的硬币虽说不经常碰面,但偶尔还能见到。一角、五分、二分和一分硬币则几乎全部退出了流通领域。说它们是钱吧,却没有人用它们来买东西,弄得硬币们颜面全无,伤了元气。

英国人的钱包里都有硬币,中国的硬币进不了钱包,这是咋了?2006年,我曾在一报纸上刊登过一篇文章——《硬币为什么叹息》,把大家不待见硬币的原因归结到银行不大愿意收存硬币上,现在看起来银行不收只是一个原因,银行只是硬币的归宿和起点。更重要的是,在市场流通领域,几乎没有一件商品愿意给小面额硬币存活的机会。比如一个萝卜包子算是很小的商品了,但它的标价却是一元或一元五角,而决不会是一元一角二分,一分钱硬币根本拿不出手。

英国就不同了,商品标价面面俱到,给一便士了很大的表演舞台。比如一品脱牛奶四十四便士,一袋三斤装面粉八十九便士,看你有多少个一便士花不出去?一便士没有了生死存亡之忧,脸上有光,自然就活出了味道,活出了尊严。

想当年,大概是我刚上小学的那一年,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中国开始发行硬币,应该说属于老百姓经济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许多学生都以收藏十来个硬币为荣。那时候的一分硬币,可以买两个水果糖,半根油条,一碗面条也不过是八个一分钱,一分硬币大有用武之地,当时甚至有“一分钱憋死英雄汉”之说,一分钱地位可想而知。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硬币渐渐式微。究其原因,似乎是工资涨了,物价涨了,一分钱在市民生活里的比重变轻了,导致整个社会对小面额硬币的疏远。这十多年来工资接着涨,物价接着涨,一根油条一元钱了,一碗面条七八元钱了,无论什么商品,标价多个一分少个一分无足轻重了,一分硬币的身价自然是一落千丈。

若论年纪,一便士的岁数应该比一分钱还大一些。我不是经济学家,但在我的印象里,一便士一路走来,还算平稳。来到英国,眼见它们至今依然出工出力,老当益壮。有事做,有担当,有体面。一分硬币、其它小面额硬币的下一个回合走势如何,不是行家里手我说不上来,但即就是小面额硬币们都找到工作,重振雄风,一分钱买两个水果糖的光景恐怕不会再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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