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惊蛰楠木陈俊东摄林江摄纪明摄老百姓有自个儿的乐法只

安康日报 2016-05-03 22:22 大字

[摘要]■ 楠木

惊 蛰■ 楠木 陈俊东 摄 林江 摄 纪明 摄

老百姓有自个儿的乐法,只要有个好由头。今年春节就比往年热闹得很些,你看这炮放的,酒喝的,街上张灯结彩的,不为啥,就为今年是猴年。皇上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在12生肖中老百姓就喜欢这调皮捣蛋,聪颖活泼,惹人开心的猴娃。加之国家突然放开了二胎,又和猴年粘在一起,这一下把许多人埋藏在心底里的那点甜酸甜酸的不甘心都给逗出来了,凡有机会的都想在猴年整出点名堂来。最近常听到一个段子,媳妇儿给婆婆讲,趁着二老身体好,今年再给您孙子添个伴儿吧。婆婆回应道,是呀,如今政策这么好,不能让我孙子他爸再这么孤单了。倒是有一个校长真是着急了,开春一收假,全校70多名女教师,38个年轻人一齐怀了孕,校务会上,校长苦情地叹道,你们让咱这个学校还办不办?

正月十五一过,年算过完了,各地就开始忙着开“两会”。参会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来自城里乡下,四面八方,啥人都有,老百姓就在电视直播里找熟脸,乐呵乐呵!大家在会上说的都是审议报告的话,但心却操在选举上,大凡每年两会都有选举议题,这也是每年人事更迭的节点,谁进,谁退,谁去,谁留,自然而然让许多人上心。

“那哥”是在这次会上退下来的。他常自嘲道,背着书包刚进教室,下课铃就响了。公道在民间,虽然他在正职岗位只工作了一年,但在会内会外却有极好的声望。他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酒量八两,就凭这块头,就是一条老黄牛的命。所以,无论抢险救灾,拆迁安置,还是应对突发事件,调处扯皮顿筋,都不能少了这条牛。1万公里村道,背街小巷和棚户区的改造让大家看到了他的牛劲。他当官不像官,说人话比说官话在行,为修安康大道,他提着两瓶泸康酒夜访搬迁户老邓家,一进门就嚷道,酒来了,快上菜。一顿酒下来,啥话都说了,啥理都清了,啥事都办了,啥情都有了。

“那哥”退下来是早有准备的。前年他从群主“汉江石”手里接过来一支驴队,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地坚持周末登山,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又在山上租了二分地,发动大家种菜。他是学农的,懂经,耕作要求极高,先是整好地,然后和普安亲自到东坝采购菜秧,栽下后,隔天到山上浇一次水,极用心。不出两个月,就有了小白菜,红皮萝卜,葱蒜苗。到了第二年夏季,西红柿,豆角,茄子,辣椒丰收了,每天都要上山采摘,他乐此不疲,一不怕累,二不怕烦,他特别喜欢亲自给大家分菜,一人一堆,很公道。特别不喜欢有人说,搭上汽油,算上功夫,这菜比肉贵。他的脸会立马吊下来,吼叫道,您懂个怂!可能是二分地的收成激发了他,去年他和普安在山上用6000元的价格租下了移民搬迁户闲置的三间房,房前屋后撂荒的地让他随便种,这一下不仅让驴队有了营地,更让他有了用武之地,功夫下的就非同一般了,看势子非把这驴队改编成359旅不可。

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下子退下来,组织上肯定是放心的,他自己也多次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切都准备好了,但了解他的老友们心里还是有数的,毕竟是人生的一大转折。先于他退下来的老骥是个有心人,相约草林、普安和我邀上那哥惊蛰汉中小憩,借景借情借春光,在路上好好地“帮助帮助”他。

老骥出生成长在西安,16岁就参加学兵连到紫阳修了3年铁路,之后就分配到汉中,不挪窝的工作了36年,然后又调到安康工作了6年,临近退休时调回省城,定居在了西安。他在两地都给人们留下了真诚谦逊、严谨认真、担当负责、恬淡儒雅的美好印象。难能可贵的是,他真正做到了退休之后的华丽转身,将“放下”的生活安排的丰富而时尚,舒心而雅致。春节前他送给我一本“丙申·猴年”月历,说仅印了20余本,谨作朋友的新年随礼。我说和那哥的一桶吕河杆杆酒孰重呢?他哈哈一笑,就象红酒是不能让那哥喝的一样。16K月历,印制考究,正面的12幅大照和背面的24幅小图,均为老骥摄影的异域风光,极具美感,赏心悦目。当下正置于我办公桌上的3月《圣堂樱花》,画面中的蓝天、灰色建筑和淡紫色花树形成的交错色块,不仅把空间恰当地分成远、中、近3个层次,使画面有很强的纵深感,也渲染出令人神往的圣堂净地和优美风景。作为近景的樱花尤其对交待时间起了决定作用。看得出来,老骥的“第二春”必将献身摄影事业了,他运用娴熟的图象处理和电脑技术,正在悉心整理旧照资料,现在他每天一微,我们称作“老骥日报”,节假日都照常出版。他从不用链接,九幅图片全为实景力作,微文为史料说明或是鸡汤感言,甚为新颖丰满。这次见面方知,他已经订好机票,将于20日孤旅林芝采风野桃花节,承诺给我们带回一段野趣和一缕芬芳。以老骥目前的精气神,凭借他侦破“华南虎照”的功力,老骥摄影展指日可待。

草林与那哥是老同事,年龄略长。虽是下级,由于长期共事,知根知底,时不时也会谏言一通,从无芥蒂,草林先退之后那哥反倒不适应。草林的女儿女婿在北京有骄人的事业,他和文芳近年就常去北京住住。没想到文芳到了北京就很适应,感觉很安逸,很爽心,一改过去不事厨技,不理家政的懒散,愈发勤政,厨技大长,去了就不想回来。我猜想,文芳的变化与北京无关,想必是和女儿天天在一起了吧,当娘的都是这个样。草林在北京是住不惯的,嫌急。于是他跑遍了北京郊区所有景点,慕田峪长城一年他能去3次。再就是在报纸上找车展,掂着相机乘地铁,转公交,赶着去拍模特。凡是画展、影展、博览会,力争一个不漏。前年5月,我去北京看望一位生病的老首长,他陪我又上了慕田峪长城,游清华北大,逛10元超市,吃大众食堂,俨然成了一个“北京通”。北京再大,热闹事再多,也经不起草林如此这般的奢侈消费呀。这就组织结伴旅游,去年他3次云游,先去了贵州的娄山关、遵义、黄果树、千户苗寨和桂林、长沙、岳阳;又去了洛阳、荆州、凤凰古城和张家界;后去了江西婺源、黄山、三清山、武夷山和井冈山。草林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背包客,加之他也是个摄影发烧友,每天都会从微信上发来旅途趣闻和精美靓照,让人羡艳不已。即使这样,草林仍觉得根在飘忽,虽说京城无限好,还有思乡一片心。

普安基本上是和那哥同时退下来的,他在区上工作时与那哥是一条战线,上下对口,干的是一样的活,由于配合默契,执行力强,共同完成了不少急难险重的任务,使他们成为要好的朋友。普安是回民,发挥的作用就更特殊一些,东关回民街的改造,天主教堂建设,调解民族矛盾,帮扶困难回民兄弟等,那哥就离不得普安了。普安又是那种大度大方,识大体的人,不计小过,不纠缠别人的过失,一次在农家乐小聚,我们特别叮嘱东家有一位少数民族兄弟。不想这东家真是见识不多,兴冲冲地端上来一盘炒猪肝对普安说,这是清油炒的。正当我们要批评东家时,普安却说,没啥,没啥。在驴队,普安就是那哥的左膀右臂。登山,他必定断后,不落下一个队员,是个副班长。吃饭,他从张罗早点羊肉泡开始,还要安排好午餐,自从有了营地,经常自办伙食,他要采购食材,亲自下厨,为大家奉上四凉四热加清燉羊肉,是个司务长。种菜,在那哥的英明指挥下,做活他是头等劳力,负责春种秋收,严守八字宪法,土、肥、水、种、密、保、管、工,一个字都不能差,是个生产队长。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两个漂亮孝顺的女儿,两个踏实可靠的女婿,夫人贤惠也就显得年轻,如今带着一个孙子,其乐融融。他这退下来,那哥是不会放过他的,忙!看样子,他可能会有4个孙子,更忙!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感,越忙越快活!

就这么几个人,一拍即合。正好我在汉中出差,刚办完事,惊蛰又值周末,老骥从西安自驾车来汉中接我。草林自告奋勇担任驾驶,一行3人从安康赶来。车到西乡他们慕名走进樱桃沟,盛开的樱花如同化龙山的冬雪,覆盖着漫山遍野,出门就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震憾,但这都是一些心服口不服的家伙。

两汉三国为汉中留下了太多的故事,老骥有针对性地作了取舍,在市区匆匆一过,直奔古路坝天主堂。这座大教堂位于城固县南12公里,建于1888年,是当时西北5省最大的教堂之一。教堂由荷兰人设计,由陕南优秀工匠修建,当时的教堂规模宏大,整个建筑群共有505间,建筑风格中西结合,以中为主,建设工艺高超,雕梁画栋,是中西建筑艺术的完美结晶,是研究中国宗教史、文化史,教育史、建筑史不可多得的珍贵史料。辛亥革命爆发,古路坝教堂由盛转衰,传教士纷纷回国。陕西督军陈树藩在汉中期间,曾将司令部扎在古路坝教堂。现在见到的仅是主教公馆和修女院。

西北联合大学工学院的旧址就在古路坝。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北平大学、北平师范大学和天津北洋工学院(原名北洋大学)3院校迁至西安,组成西安临时大学。太原失陷以后,西安临时大学又迁往陕南。临时大学设有文理学院、教育学院、法商学院、工学院、医学院、农学院。当时工学院就设在古路坝,与天主堂紧邻。不久临时大学改名为国立西北联合大学, 1938年7月,工学院单独设立,称西北工学院。西北联合大学在抗日战争中形成,西北工学院在陕南的襁褓中孕育发展,对陕西和西北地区的高等教育事业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有一位长期在汉中工作的领导,周末休息经常带着司机走村串户,一日来到古路坝,走进工学院旧址,年代已经久远,木楼已经腐朽,他小心翼翼地拾梯上楼,不慎踩塌了一块楼板,发现了楼板夹层中的国民党时期的账本,还有西北联大的一些史料。由于他的发现,工学院的旧址才得以保护。

午餐是老骥的多年老友闻讯赶来安排的,在一家很有特色的小店,当家菜是“原公烩菜”,类似紫阳蒸盆子,据说已有500年的历史,已是非物申遗项目。但在百度和城固县的媒体上却怎么也搜不到。但值得称道的是,虽是肉食烩菜,却鲜有肥腻和浮油,口感滑润,汤味鲜美。席间,这位热情的老友三番五次地向老骥解释另一位好友因严重感冒来不了,我给带酒。老骥本是一个善解人意,十分豁达的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周。倒是重复多了,惹笑了那哥,于是就讲了一个他经历过的故事。在接待一个京官时,当时一把手确实不在家,当秘书长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常务副市长时,那京官丢下一句,常务副市长也是副市长呀。言下之意,不言自明。时隔两年,那京官又故地重游,但此时已经退居二线,接待他的依然是那哥,当这次向他介绍这是我们的副市长时,他的口气变成了副市长也是市长嘛!

当天正值惊蛰,是一个春雷乍动,万物惊醒的节令。天晴着,但不蓝,午后的太阳少了点春的温柔,有点燥,头顶灰蒙蒙的,不通透,让人觉得有些不爽。老骥说,今天就差一声春雷了。下午3点我们前往南湖,湖不大,由于冬春连旱,水也不多,但环湖的植被极好,在这里遇不到任何熟人,更少了这样那样的烦扰,显得格外的悠静和休闲。我们要了一壶茶,是用可以烧两公斤开水的大铝壶泡的,一次性纸杯,豪饮着,至到晚饭时候才赶回市区。

第二天吃过早餐,我们前往留坝,5个人,两辆车,除我之外,他们都有照。论驾车,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谦虚。而且毫无羞涩地坦承自己为“弱势群体”。驾龄不长,面对老师傅示弱;车技不高,遇到强者挤兑示弱;刮蹭变线,有理没理示弱;发生违章,低头向下属示弱。还自我解嘲道,咱们心态好。除在家门让他们捎过脚外,我从未与他们出过远门,也就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个啥把式,这次倒是让我见识了。此次行程不长,也就千余公里,但却行走了村道、省道、国道和高速各等级公路,两次翻越秦岭的上下盘山公路,在沿褒河北行的316国道上,那像火车一样的大货车和集装箱车,如长龙一般,蜿蜒数十公里,与我们相向而行,当时我坐在老骥车上,真担心后边驾车的老弟是不是右腿在打颤。到底还是心态好呀,做到了全程安全无事故无违章。

将近10点,我们来到了留坝县马道镇,这里就是萧何月下追韩信故事的发生地,“若非寒溪一夜涨,焉得汉室四百年”,把成王败寇的历史观推向了极致。马道是个新镇,镇前一河两岸的堤防是新的,河上的铁索桥和桥头的“樊河桥碑”也是新的,环绕马道流淌的寒溪河并不是小溪,但眼下真是一泓溪流,在这秦巴山谷,一旦聚足能量,暴涨奔泻而下,将兵多多益善的韩信必如项羽面对的乌江。

马道的对面是座小山叫凤凰山,有七分的陡峭,临近山顶建有凤鸣寺。山根处有一小亭,内立三块嘉庆十年的“寒溪夜涨”碑,咸丰时所建的记载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典故碑和乾隆八年、咸丰五年“汉相国萧何追韩信于此”重刻碑,这三碑就成为昨日故事的源头,今日荣耀的名片。

我们没有踏石梯而上,而是沿着小路近乎垂直地攀爬登上凤鸣寺的,主要是想亲近山腰处那十余株参天古木。这些经岁千年、八百的大树,伟岸挺拔,枝繁叶茂,张扬着蓬勃的生命张力。而它的树干黝黑粗犷荒蛮,犹如辛劳一生的老农满腿暴起的青筋疙瘩,极具岁月的沧桑感。仰望大树,如同景仰百岁老人,年轮就是道德力量。走进凤鸣寺,里面只有两位身体健硕、面容慈祥的老妇,一人83岁,一人86岁。当我们夸赞二老高寿时,那位86岁的老奶奶笑呵呵地回应说,还有活100多岁的呢。那种恬淡的自信,不是养生能换来的。她说60多岁就来到了这里,给神仙帮帮忙,神仙也辛苦,保佑大家,跑的路多,费鞋,给神仙多做一些鞋。她的面前堆放着许多双用彩纸做成的花鞋。老人的心境十分宁静,神态很安详。同行的李师傅说,要是儿女不孝顺,来这里倒是一个好去处。那哥心细,心善,悄悄地给两位老人每人留下了100元。

走下山来,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分明听到了凤凰山与寒溪河的对话,山上那清灯空灵的人生,山中那千磨万击的坚劲,山下那成败萧何的奸雄,为什么?

通了高速,就很少走国道了,人在福中是容易忘却的。这次行进在316国道上,涌出了一缕久违的亲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指的就是我们正在行驶的这条路,过去为出行所受的煎熬和苦楚,实在不想再回味。原以为高速通了,国道就轻松了,其实不然,危化品运输不准走高速,大货车检查多、罚款多、过路费高不愿走高速,超载车不敢走高速,统统压上了国道。加上日益增多的风光游、乡村游的私家车、摩托队,地方的生产生活用车也大幅度的增长,国道的负担不是轻了,而是大大的加重了。道工说,尽管这样,但养护费用还是2007年的标准,难以为继呀。

316国道修建于1938年,为抗日战争和保卫陪都作出过重要贡献和牺牲。特别是汉中至白河段,承载着我们这一代人太多的情感和梦想,我们是行进在这条道路上一天天长大的,然后沿着这条路走出大山,又顺着这条路回到家乡。光阴荏苒,斗转星移,惭愧的是在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它的存在。重负的316国道,让我联想到了留守家中的大哥,兄弟姐妹侄儿侄女,凡有出息的,都在外求学了,当兵了,工作了,成家了,反正家里是留不住了。那田里的庄稼,圈里的牲口,老少的伺候,人情世故的应酬,就全指望这个大哥支撑了。春节大家回来了,阖家团圆,满门风光,谁知道为了这个年把老哥的腰都累的伸不直了。懂事的,一进门就给大哥搭把手,给嫂子添上一件新衣裳,晚上沏上一壶茶和大哥拉拉话,席口上先给大哥敬上一杯酒。不懂事的,进门滴水不沾,饭来张口,在外一年不来一个电话,回来整天不是刷微就是打牌。要么就是弹闲指责,把老的没有照护好,为啥没把茶叶采摘完,后山墙脱落的墙皮没补修,乡长老婆的生日没送礼。就是这,大哥仍是堆着一脸笑,喃喃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们是上午11点左右抵达留坝县城的。十几年前来过,但印象全无。这次见到的县城,让我感到惊叹,不是惊叹它的建设,而是惊叹它的管理,环境卫生管理到井井有条的精致,街道上公厕的洁净是完全可以和星级饭店的洗手间相提并论的。这个县在刻意发展旅游,除了两汉三国丰厚的历史文化资源外,老街打造是他们的成功之作。走进那幽深的老街,脚踏在古老的青石板上,就像多年的游子找到了回家的路。那火塘,那吊罐,那蓑衣,那糍粑,和老舅家的一模一样。穿街而过的潺潺流水告诉我,儿时在家乡小河放来的许愿灯流到了这个地方。万邦书屋出奇得静,在一条长长的木凳上,慢慢地坐下来,在一张笨笨的旧式书桌上,轻轻地打开仓央嘉措的诗集,要了两杯不加糖的咖啡,一杯放这面,一杯放对面……

在城里吃过午饭,前往张良庙。张良庙位于留坝县柴关岭南麓,紫柏山东南脚下。相传张良激流勇退后,隐居于此。因他曾封“留侯”,故名“留侯祠”。张良庙傍山依水,古朴典雅,终年云霭缭绕,颇有仙家灵气,融名胜古迹、文物、风景于一体,是留坝县最负盛名的游览胜地。但来张良庙的游人,更多的可能是仰慕他“明哲保身”的策略和“功成不居”的风格吧。

在汉初三杰中,唯有张良功德圆满,这就在于他的“知止”了,对政治抱负和个人目标有自知之明,对摆脱有功之臣的悲惨结局有深谋远虑,对“敌国破,谋臣亡”的哲理有大彻大悟。从而摒弃人间万事,专心修道养精,得以善终。世间万物行止各有其时,当行则行,当止则止。老子的《大学》中就有:“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之说。其实就是“知其所止”,明确自己所处的位置,适可而止,适时放手,放低自己,随遇而安。俊明兄在谢幕时从张良庙回来就发出过“自古知止有几人”的慨叹。

在子房琴房,我们坐下来,话题自然到了“知止”上。

老骥先开言:“知止不提当年勇,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咱以后要少说。”

草林说:“知止要从酒风改起,酒前不忽悠人,酒中不整人,酒后不训人。”

普安说:“知止是回归,家务是政务,孙子是爷爷。”

我也附和道:“知止贵于行,知之者众,止之者寡。”

那哥说的最干脆:“从今天起,既放筷子也放碗!”

从张良庙出来,我们就踏上了归程,晚住凤县,经宝鸡、西安回安康。晚饭前我们就到了凤县县城,急匆匆地赶往古羌文化旅游产业园观览,产业园的沿江古建群、金沙古城、石头羌寨、灵官峡漂流、演艺中心、羌族风情园、羌族假日酒店7个板块,让人甚为惊叹,在一个只有几百个羌族人的县,硬是“牵羌附会”出一个“全国羌文化保护重点县”,将凤城羌舞跳得风生水起,以至在盛夏时节西安至凤县开有旅游专列。朋友介绍说,这里的大型民族情景剧《凤飞羌舞·古羌新韵》能够与西安的《长恨歌》相媲美,呈现给您一幅精美别致的“凤凰之乡、嘉陵之源、羌族故里”的纯真民俗文化风情画卷。

我们在羌寨的一个农家乐用的晚餐,看不出羌人的饮食与八仙人有啥区别,但很热情,很好客。毫无保留地和我们谈生意,谈收入,谈游客,谈菜肴,让我们看他挂着的800多个蹄膀子,都是带把肘子的上好材料,由此可见他家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

晚上9点,我们漫步在嘉陵江边,在这秦岭腹地,正是冬春交替之际,晚风有种渗渗地凉。南山上亮起了一轮弯月,四面群山闪闪烁烁的繁星,江边隐隐约约的垂钓人,刚发青丝的垂柳下依偎着的情侣,让游人有一种远离喧嚣的惬意。夜慢慢地静下来了,从江面的廊桥上传来了萨克斯和黑管合奏的《红莓花儿开》,一曲终了,又响起了《小城故事》的悠扬弦律,乐曲甜美中的些许忧郁,温柔中的蕴含活力,深深地陶醉了我们,不由得跟着那随风而来的节拍,轻轻地哼唱起: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惊蛰到了。

2016年3月15日 于香溪篝火山庄

(压题照为李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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