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

安康日报 2016-05-06 22:22 大字

瀛 湖第1029期纪念陈忠实专辑二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陈忠实

一挥手,成永别

王庭德

我第一次和陈忠实先生见面,还是省作协第六届会员代表会上。尽管很早就读过陈忠实老师的《白鹿原》、《四妹子》等作品,且《白鹿原》看了还不止一遍,在电视上,报纸上、书上也都见过陈老师,可是从来没有近距离见到本人。

时间追溯到2013年5月6日,在会议的前一天傍晚,会员们前去报道,在陕西宾馆3楼宽敞的餐厅里,聚满了一桌桌用餐的会员代表们。就在大家谈笑风生之际,我的目光被刚从外面进来的一位满脸“沟壑纵横”却不失坚毅,看起来特别顺眼、深奥、硬朗、线条分明,斯文又很有书生气的老人所吸引。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陈忠实先生。只见他四下里瞧了一下,就不紧不慢地拿起盘子,夹了一些自助餐后,在我旁边的餐桌上坐了下来。我一时百感交集、兴奋激动,感觉很荣幸的同时,也错愕于自己的想法:他实在是太普通的一个人,就跟外面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很多人一样,没有“陈忠实”这个标签,和你擦肩而过你绝对不会想到你遇见了名人。

“陈老师您好,我早已看过您的《白鹿原》,也很喜欢您的书,一直很想见到您,但就是没有机会。”我便脱口而出,赶紧又补充道:“当时读《白鹿原》的感受,好几次,我几乎心情沉重得读不下去,时有热风扑面,冷水浇背的感觉。能震撼一个人的心灵,能引起人们思考的作品从来都很少”。

“哦,”陈老师也很高兴,“你也看过?”

“是的,我看过。”机缘难得,借此话题,我又不失时机地说了一些我在写作方面的困惑。我记得真真切切,陈老师谆谆善诱,鼓励我坚持从事鲁迅倡导的“普罗文学”,坚持写作要通俗化、大众化,要使人看懂,使普通老百姓看懂!他深入浅出地道出了“普罗文学”的使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在以后的写诗为文中,我一定要提倡文字创作的功能应该是“推动历史发展和人类生活前进的强有力的战斗武器!”

在与我交谈中,陈老师还上下打量了我。他目光中流露着些许的惊讶,似乎也有某种感动和钦佩,爽快地说:“你把我的电话记一下,回头我们好好聊聊。”

“啊,那真太好了!”我在惊讶的同时,一边兴奋地拿出手机,等待他给我报电话号码。那一刻,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春风得意”。

在我的意识里,大作家应该都是很傲气的。特别是像陈忠实先生这样的名作家。一时之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这是在幻觉中,抑或是在睡梦里……

就在这时,我们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都争先恐后地抢着与陈老师交流,也有要和他合影留念的。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只好依依不舍地从人堆中默默溜了出来……

这是我初见陈忠实先生的情景,我很敬仰他平易近人,低调不张扬的处事风格。作为一个全国的文坛名人,他没有丝毫的架子,没有自以为是的盛气,没有锋芒毕露的言语。他始终是用祥和的心态与我交流谈心,每一句话中都洋溢着慈祥、智慧以及渊博的学识。

大会期间,我也曾多次在电梯上碰见陈忠实先生,但使我不时回味的,还是第二天的晚上。外面有些冷,夜风中行走的陈先生显得很高大,手上的那一支雪茄烟照亮处,看到的是一张坚毅的古铜色的脸;而一口接一口永远不灭的烟火,也渐渐幻化成满天的繁星,指引那些“被遗忘的人们”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不断前进……

从那之后,我和陈忠实先生的交往也很亲密而又频繁。陈先生不会发短信,每当我发去信息后,他就会给我打电话,去年知道他老人家身体不好,为了不打扰陈忠实先生,我们的联系慢慢少了。

去年听说他病重了,很多残疾人作家每人自发拿出100元,共计3000多元,让陕西文学基金会副主席王芳闻带去,以表达对陈忠实先生的感激和祝福,结果他没有要,又让退回来了。在陈忠实先生的心里,他可以去帮助任何一个人,但却不想麻烦任何一个人。

2014年5月份,我给他发信息说:“陈老师,我的书要再版了,我想请您写个推荐语可以吗?”不一会儿他就把电话打过来说:“首先祝贺你的书能够再版,这是好事我咋会不行呢。”

陈忠实先生很热心,不光是对我这样,据我所知,很多陌生人给他发信息请他写个推荐语,或是写一幅字,或是其他所求,只要力所能及,他都会爽快答应。

痛心的是,陈先生在今天走了。73岁,不该走的年龄,却走了。中国向来讲究坎儿,73,84,阎王不叫自己去。一颗璀璨的文坛巨星就此殒灭,陕西文坛顿失一擎天之柱。

虽然这个坎儿老先生没迈过去,但“有些人死了,他依然活着”。不论时光如何变迁,陈忠实先生的朴实无华、谦虚随和、乐于助人的作风将持续激励后世,《白鹿原》等传世名作也将永放光辉。

陈老为我题书名

周建国

不少人都知道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汉阳坪的女人》的书名是陈忠实题写的,因为曾在微信里晒过。都以为我与他很熟。其实,我只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听陈老《白鹿原》的讲座,一次是在石油大学北院偶遇。我住的地方离石油大学不远,那儿有好几个熟人,与明贵兄还是世交,往来自然多些。晓得他被石油大学和西安工程大学聘为文学院院长,平时住石油大学,住在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那栋多层楼里。明贵兄原也住16号楼,后随老教工搬进了前面的高层大房子,后面那十几栋多层老房子便分给了新职工。陈老以此为家,北院人几乎都认识他。明贵兄不止一次的说过,陈老没开伙,每次都是在教工食堂打了饭菜,端回去吃。果然,那天一打照面,就见他端了份青椒炒肉片,塑料袋子兜了俩馒头,匆匆往回走。我上前打招呼道:“陈老师,吃饭呢?”他说:“哦。”我说:“我是黎力的同事,上次还劳烦您题写了书名呢。”他愣了愣,和蔼地问:“啥书?”一说书名,他说:“哦,是你呀。出版了?”我说:“没呢。”不敢耽搁他吃饭,我说:“书出来后,我登门求教。”他谦虚地说:“求啥教呢。”

他应当知道我并看过我的文章。不仅因他女儿也是律师,他为《西安律师》题写刊名,撰写文章。还因他那篇“感动长征”散文与我那篇获第四届中国西部律师论坛一等奖的“城中村改造律师实务初探”论文同时刊登在2012年第1期上。我15000字,他约3000。之后,几乎每期都登有我的散文。黎力是副主编,杂志一出来,就会捎给他的。

黎力是他的大女儿,西法大科班,交大管博四期生。她不仅是所主任,还兼任律协宣传委员会主任。当然,她也看过我QQ空间里好些文章。这几年,司法厅局和律协的会议、活动频繁,与她见面机会较多。加上约稿,又多了一层联系。每次见面或打电话,必问候她老爸。

正因有了这层关系,才有了陈老为我题写书名的事。

2012年,小说完稿。原本想请陈老作序的,后我放弃了这一打算,改请他题签。请他作序的由头,皆因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成功与否,关系到日后的创作。若头一炮就打了个哑炮,作品不受待见,遭唾弃,那就该封笔了。尽管网上一挂,民间早已传开。甚至听说有一帮美女在餐桌上还竞相背诵起了开篇语。可以说,官方和民间对作品是认可的,但心中仍无底。于是,从不迷信名人,从不想傍名人的我,也随大流,俗了一把,效仿天下众多文人雅士,请重量级大腕作序。请陈老作序,并非因为他是中国文坛泰斗,中国作协副主席、省作协名誉主席。而是他那部入棺作枕的《白鹿原》征服了我。那本盗版的《白鹿原》至今还搁在枕边,一搁就搁了20年。每每翻起来,就会有新的感悟。微信谈作品,谈得最多的是《白鹿原》,其次是《废都》。一部白鹿原,半部民国史。百年史诗,传世佳作,无人超越。是我的认识,也是公论。它深刻、厚重、醇香的令人窒息,不得不让人顶礼膜拜。陈老是我心中的神,有他作序,作品肯定更能吸引读者眼球。

前年初,试着给黎力说了。她让我发个作品简介先让老爸看看。等了一段日子,她的回复让我惊喜不已:她爸居然答应作序。这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知道陈老有三不:不应酬;不出席一般研讨会、首发式;不轻易作序。她让我把作品打印一份交她,她爸要细看。看完之后再动笔。稍许冷静,我又犹豫了。陈老不懂电脑,近40万字,厚厚一本,他戴着老花眼镜一页页的看,最少也得看个把月。国宝级人物呀,能忍心让他受累,占用他那么多的宝贵时间?他身体欠佳,时不时住院, 这不是给他添病么? 思索再三,我退而求其次。就给黎力说,算了,文章太长了,还是请他题写书名吧!不久,黎力来电话,让我去取。打空手不合适,特意提了两袋最好的汉阴明前茶让陈老品尝。拿回家,在地板上摊开陈老的墨宝,仔细端详。与他先前写得那些字不同,“汉阳坪的女人”五个大字是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足见他的认真程度。“原下陈忠实”与杂志封面落款无异,还稳稳当当的盖了两枚印。我很高兴,不仅有了陈老的题签,而且还多了件珍贵的藏品。

黎力的儿子考上了西安工程大学,设家宴庆贺。见有小孩向陈老敬酒的微信照片,我就问黎力,还敢让你爸喝酒?她说,大外孙考上大学,他今天特别高兴,就破例让他喝了一杯。

陈老墨宝在微信上一晒,不少人请我向陈老求字,我都推了。

4月29日晨,噩耗传来,巨星殒落,陈老辞世。我顿时呆了,长久无言。3月31日还跟黎力通了电话,说了杂志,又问候陈老,她说好着的。后听说他得了舌癌,在化疗,咋突然就没了?不是有约定么,书一出来就专程拜访你的。没想到书没出来,人却走了;那次邂逅竟是永别,那幅墨宝也成了绝笔。

实在忍不住,便一口气发了好些微信追思。王宏约我去看黎力,她却不知住处。不能给黎力打电话,一打就会哭。便给她发了个微信。问作协副主席冯积岐,他人在宝鸡,也刚得知。他说,去省作协吧,灵堂应该设在那儿。

我要去。除了吊唁,还要为他送行,送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一程。

适逢粉巷里一家镇坪酒楼开张,易总约我去谈商会文化产业。猪肚包鸡下酒,说陈老,说《白鹿原》,说着喝着,眼角就湿润了。当晚,我醉了。

好好活着

伊洋

因会议采访缘故,和陈老有过多次交集,仅仅擦肩而过,算点头之交。高山仰止,敬仰有余而结交之心淡泊。有人形容,陕西作家,脸上布满黄土地上的沟沟壑壑,估摸着陈老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身边许多朋友,和陈老有着这样那样的接触,大多流于一起开个会、吃个饭、碰个杯、写个字、寄个语等诸多形式。坦白地说,我除了和他眼神的碰撞,以及认真读了他的书、看了其作品改编的电影外,并无实质性的交道。

但,我说的小故事,都发生在我身边的朋友身上。她叫雷转红,笔名:雷风,好文字,曾担任我主编的杂志校对,西安人,当过新概念英语培训学校的副校长,也干过八年出租车司机。有次雷风开车出去,看到前方路边有人等出租车,车到跟前,居然是她的偶像陈忠实先生。雷风赶紧把车停在陈忠实面前:“陈老师,你要去哪里,我可以把你送过去。”陈忠实貌似已等了多时,欣然上车。送至目的地后,雷风坚决不收车钱。

此事过去多年,某日,雷风去少年宫给她女儿报兴趣班,结果,陈老和妻子也在那里给自己的孙子报名。雷风就走过去打招呼:“陈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曾经开车送过你。”陈老毫不犹豫地说:“记得,记得,你也来给孩子报名啊。”雷风趁机从女儿书包拿出一个日记本,一支笔,让陈老给她签个名。陈老就给她签,谁知道笔不争气,刚写了陈字的耳朵旁,就画不出来了,怎么弄都不行。

雷风又赶紧从书包里找了另一支笔,谁知道,这支笔连一个点都画不出来,雷风一下子急了,翻书包找,可是没有其他的笔了。眼看着签名的事情要泡汤,也不能耽误人家太久时间,毕竟名人时间宝贵。她一着急,就冲着女儿喊:“你怎么做的准备工作啊?”结果,陈忠实说:“这怎么能怪孩子呢,孩子准备工作没做好,是大人的责任。”然后陈老让司机给找了一支笔,在本子上签了名。然后和她们告别就离开了。

我有个小兄弟,叫沈鹏,年少时痴迷写作,1999年,他给时任省作家协会主席的陈老寄了一些文学作品,请他指正,很快就收到了回信,说作品很有灵气,达到省协会员标准,陈老表示把作品转通联部,通过主席团会议研究确定,看是否可加入省作协。还鼓励他好好读书,坚持创作,文学依然神圣。正是陈老的推荐,19岁那年,沈鹏顺利成为全省年龄最小的会员。

2000年冬,省作家协会(安康片区)代表大会上,会前,沈鹏找到陈老,说,陈老师,我是给您寄过作品的沈鹏,您还给我回过信鼓励。陈说:记得记得。沈鹏提出和陈老合个影,陈老愉快的答应了。因为这两次交集,沈鹏对他的作品有了更进一步的亲近感,几乎读完陈老所有的作品。陈老善待每一个接近的人,关爱正在创作路上成长的作者,他和蔼可亲的印象深深刻在许多人的脑海里。

陈老先生告别这个世界的这个日子,是我阳历的生日。生和死的距离,长短不一,每个人都是殊途同归,终究有天,大伙儿会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重逢。陈老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给人类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对作家来说,没有比作品能够印制出版后经久流传更能体现人生价值了。陈老做到了。

记住陈老说过的一句话:“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长河中永生

曹英元

十二年前,您曾来过岚皋。那次离开时,听说您承诺会再来岚皋的。

可您的生命却定格在了2016年4月29日那个霞光灿烂的早晨,您永远地走了。惊闻噩梦,不禁悲从中来,脑海中先是一片空白,继而又想到了您的承诺。陈忠实老师,您临走前来岚皋了吗?

我相信,您一定是来了。因为我们岚皋祖祖辈辈们一直认为人是有灵魂的,人之将逝前灵魂便与身体分离了,灵魂会到一生去过的地方收脚印,把此生在世间的痕迹抹去,以便有一个崭新的来世。因而我相信您定是悄悄地来了。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学爱好者,尽管从未与您谋面,也未通过电话,甚至您都不知道我是谁,可我却是您忠实的粉丝,您是我最最崇拜的偶像。您走了,中国的文坛上少了一面旗帜、一位巨匠,我们在蜿蜒曲折的文学路上攀登也少了一位指引航向的导师。您的作品很多,我只拜读了《白鹿原》,而就这一本书,您便成了我心中文学的灯塔。纸质书看了,我又在网上反反复复地学习了好几遍,之后,电影《白鹿原》在安康上映,从不看电影的我又风急火燎地专门坐车去看了。以至于其中的有些故事情节和人物对话都能横流倒背了。

有人说您是中国作家中的巨星,也有人说您就是一位农民,可我觉得您是作家与农民的完美结合,您以白鹿精灵为线索,以白鹿两姓从满清末年到民国、抗战、内战,直至全国解放长达半个世纪三代人的恩怨情仇为主要内容,讲述了无数生动有趣的故事,塑造了众多的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用艺术的辩证的思维把农村、农民问题和形象展示的淋漓尽致,整部作品内容丰富但衔接自然,浑然一体。这不是一个整天忙碌于田间地头、无暇对生活对人生思考的农民能完成的,也不是一个对农村生活没有切肤的深刻体验只靠采采风、戏戏水、逛逛山的作家能完成的。

您是文坛上的大师,我等才疏学浅之人本无能对您的作品评头论足,可我今天却情不自禁地想说两句,是因为《白鹿原》一书中有两个方面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一个是您描写了一个纷繁复杂的农村场景。不像现今有些作家一说到农民,就是淳朴憨厚、勤劳善良,这似乎已是中国农民的代言词。当然,不可否认,淳朴憨厚、勤劳善良是中国农民的共性,农民中大多数人的品格也确实是这样的。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互帮互助、团结奋斗就有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农民是一个群体,也是百人百性,个性化差异比起城里人更鲜明、更具特色,并非每个人都是淳朴善良的好人,就如一个美女之乡不一定人人都是美女一样。他们中有如白嘉轩一样的正直善良、以德报怨者,亦有如鹿子霖般的当面是人、背后为鬼者,你贫穷时嘲讽你没用、使劲地踩你,你致富了又眼红、拉帮结派地算计你者大有人在,这一点,我在农村生活时有着切身的体会,虽然关中农村和我们陕南农村在劳作方式、民俗风情有些不同,但农村的劳苦、农民的本质却是相通的。因而您笔下的《白鹿原》就是一幅艺术化后的农村场景的真实再现,有血有肉,有骨头有经脉,让我这个生于农村长于农村者有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另一个是您成功塑造了两对品性迥然不同的父子形象:行事光明磊落、仁义礼让的白嘉轩却有个极其狡猾险恶的儿子白孝文,而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鹿子霖却生了个有勇有谋、对革命事业坚持不懈的共产党员鹿兆鹏,而且他还是白鹿原地方反封建斗争的旗手。谁说“有其父就有其子。”您老用一支秃笔颠破了中国几千年来的至理名言,也从文学艺术的角度辨证了遗传和变异的关系。

您曾来过岚皋,我是在杜文涛老师的《走在青山绿水间——陈忠实岚皋记行》一文中读到的。知道您曾去过整日里云雾儿阑珊、仙气儿萦绕、集神奇灵秀幽古之大成的南宫山,去过风拂云淡、苍穹浩瀚、芳草碧连天的神河源,还去过漫江碧透、清丽婉约、泛着粼粼波光的岚河边。当然,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您曾在南宫山下宏大村里与一位名叫向国珍的老人促膝而谈、嘘寒问暖的情景,一个是中国文坛上的巨匠,一个是大巴山里饱经风霜的老人,坐在几间破旧的土屋前的院坝里自然地交谈着,亲切地如一对兄弟,这倒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至少在我们这个交通还较为闭塞的大巴山腹地。他不知道您是作家,他即使知道,可能也不知道作家是做啥的,可您却能把他的农事、还有他过的农村生活说得熨贴、在行。也许,斯时您就是个农民。末了您知道他长年有病、生活困难,还掏出钱来予以资助。礼轻仁义重,您不仅是中国文坛的巨匠,更是道德的标杆,在您面前,我们不光要学习为文,更多的应该是为人。

早上专门给宏大的陈支书打了电话,他说向国珍老人还在,只是因为经年的病魔,现已卧床不起了。也许,他早已忘了您的名字,可您的音容笑貌一定还定格在他的心中。您比他小10岁,而今却走在了他的前头。他如若知道,心中也定是和我们一样,充满了无比的痛惜。因为他知道,您是个好人。

我相信,您临走之前,一定来岚皋了,一定去南宫山礼佛了,去岚河踏浪了,去神河源看日出了,去向国珍老人的病床前与他聊天了。在岚皋这样青山绿水的地方,您一定舍不得让自己的灵魂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您定是已把灵魂安放在这里,让自己的智慧、才情伴着灵魂,在文学的长河中永生。

永远的怀念

刘五旺

初识他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次乘火车去汉中在卧铺车厢我们相遇了,他习惯的从口袋拿出烟点上就抽,当时车厢里没人和他相识,有人好不客气地说要抽出去抽,当他站立和我对面时我认出了他,我说走,咱们一起出去抽。在车厢的连接处,我们开始攀谈,他当时习惯抽巴山雪茄,几乎烟不离手。因我在学校时也经常投稿到全国各大文学刊物,所以都感觉相见恨晚到无话不谈。他酷爱足球,我们聊中国足球现状,更多谈的是文学创作。

能和先生聊《白鹿原》,而能聊到背后很多不被人们所知的事情,让我受益匪浅。他在一九八五年创作中篇小说《蓝袍先生》的时候,便开始想创作一篇自己感兴趣的长篇小说,这就是曾经拟名为“古原”,后来定名为《白鹿原》的长篇小说,他花费了两三年的时间查找和收集各方面的素材。作了这些准备和思考之后,他认识到只有回到老家小屋那个远离尘嚣的环境里,才有望实现自己的宏愿。他老家是西安东郊灞桥区的西蒋村,村里几乎每一家的后院都贴着白鹿原的北坡,环境相当偏僻,他就是在这里完成《白鹿原》的。他所付出的艰辛和难耐的寂寞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说他完成这篇小说是晚上,写完最后一笔长出口气,走出家门到白鹿原上抽烟时点起身边的荒草,看着火苗的燃起,心情有些兴奋也有很多惆怅。就连人民文学出版社来约稿的两位编辑拿走他的稿件,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当时真的没想到他完成的是具有时代意义的文学巨著,只是两位编辑在去成都的火车上一口气读完这篇巨著到了北京第一时间来了电话,这才使他兴奋不已。和先生的谈话,和拉家常一样亲切感人,没有豪言壮语,就连他来汉中也是只身一人,他是那么的平凡低调又是那么的伟大,这就是我结识最真实的陈忠实。

当时西安到汉中不通高速,火车要座一夜,晚十点卧铺车厢里已经没人走动就连我的同伴也到卧铺睡觉去了,但我和先生不知不觉聊到了天亮,天南地北只要感兴趣就无话不聊。当谈起书法时,我说很多名人的提字不叫书法,他玩笑说那叫名人书法,他当时很少写。我们在西安相聚时他给我写了两幅字,我说这才是真正的名人书法。先生的突然离去让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代文学巨匠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给这个时代留下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愿先生一路走好,天堂会降福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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