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辣子鸡丁端上桌是美食不算美食要看标准怎么定我见
一道辣子鸡丁端上桌,是美食?不算美食?要看标准怎么定。我见一本书上给出的美食定义是:好食材,做出好味道。
美食肯定要好味道,问题是家常食材算不算好食材。比如糁糁面,在上一顿吃剩的苞谷糁里煮面条;蒜苗切细,放盐,油泼,搅到糁糁面条里,蒜油渗进最农村最传统的食材里,立马化作神奇,糁糁糯,面条滑,汤水润,味道好,别说关中农村,端一碗到上海滩,糁糁面也是美食。
陆文夫《美食家》里,苏州大美食家朱自治每天头一道美食也是面条,叫“头汤面”。要点是:一、面条硬。二、浇头,也就是臊子,要重。三、汤宽。四、浇头不能直接浇在面上,要单独放在另一碟里,用筷子夹着吃。至关重要的是要吃“头汤面”。千碗面,一锅汤。如果下到一千碗的话,面汤就糊了,下出来的面就不那么清爽、滑溜,而且有一股面汤气。头汤面,食材很一般,讲究了吃法,也是美食。
一来二去,似乎可以从另一个角度为美食定标准。首先是做饭的人要有好创意,妙手生香,高低档食材都能做出好味道。再就是吃饭的人要有好心情,讲究吃法步骤,吃出好味道。梁文道出了一本书叫《味道——味觉现象》,提到有人在公交车上边看书边吃包子,谓之“吃饭机器人”,美食被糟蹋了。做饭吃饭,起码要做到态度端正。
美食之奇,在于你必须很用心很认真地消灭美食,不消灭,怎么知道是不是美食?美食之窍,在于让人有消灭的冲动,外观上,视觉效果上更胜一筹才好。
所以说美食第一美,在于色美。
小时候我只知道闷头吃好的,不论饭菜色彩。快20岁的时候,见爸爸做红烧肘子前先煮,捞出来用蜂蜜往皮上抹,然后用油炸,其实这就是咱关中人的上色,打扮食材的重要步骤,我只当是为了味道好的一个工艺流程,连问都没问过。
大姐嫁到无锡,上个世纪70年代调回西安时捎回了南方红烧肉的做法,先炒白糖,快炒煳的时候把肉倒进去。此法一用,烧出的肉果然比爸爸做的红亮,爸爸用酱油上色。两相比较,懵懵懂懂开始意识到色美在饭食里的地位,开始学会用眼睛吃饭了,吃的态度渐渐地端正起来。
用眼睛吃饭,饭店,食摊儿,饭桌儿,四季花开,色彩烂漫。只是忙坏了口水,常常在嘴里打转转儿。上世纪80年代初到兴平县战友家做客,那时农村还不富裕,主食是油汤儿面,很细的面条下到锅里,带汤捞到老碗里。拿个很黑的长把勺子放一点儿油,放到灶膛烧热,把不到一两的韭菜泼熟,浇到碗里,再加油泼辣子、醋、盐,其他啥都没有。整个成本,以现在的物价计算,也不过一元钱,冒大气的碗里却立马出现春天景象——绿的,青翠欲滴;红的,被油一晕开,一如天上彩霞。天地美景一碗尽收,弄得我不敢动筷子,问战友一句:这是人吃的不?战友愣住。我说天上的玉皇恐怕都没有吃过几回,战友说,那你我就都是玉皇了。
有一年到长安区采访,中午饭有一道鲍汁扣辽参,果有一番好景在盘子里。辽参黑,鲍汁橙色偏红,漫开满盘,就像一块儿黑色玉石,躲在红天鹅绒幕布下。要看玉石,就要把幕布慢慢拉开,美了过程养了眼。闷头一气吃完,就是对厨师的深深谢意。
西安回民小吃为啥好吃,其中一个秘密其实就是颜色诱人。以麻酱凉粉儿为例,一个碗里,白色透明的凉粉打底,用小竹板很随意地在上面淋上褐色的芝麻酱,沥沥溂溂,同样沥沥溂溂地淋上辣椒油,碗里褐、红、白,三种颜色明快洒脱,很有中国画的写意手法,浑然天成。
搭配得体的颜色是美食的皮肤,也是美食的一个部分。实际上美食是所有美里头最管用最实惠的美,一是养了眼;二是大快朵颐,肚子得利;三是在外头见到吃到美食,回到家里便可以复制。复制成功了,失败了,都是乐趣,都得到了美食中的最后一个美——操作过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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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西安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