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行人
王梓坤(西工大附中高二)
马兰的秋,在萧瑟的西风中吹过,落叶不经意间化作尘埃,这里又到了难熬的冬季。白雪在天上盘旋,在地上堆积,在山间小路上积成行人心中无比的厚重。抗战胜利已经两年有余,而国共的斗争还在继续。
那天夜里十分寒冷,他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个黑影迅捷地闪入,低语几声,塞给他一封信,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他也冲进内屋,披上大衣,藏好信,转身步入漫天鹅毛般的雪中。一个衣着漆黑的人,在皎洁月光映衬的白雪中,十分容易被发现。然而新年的钟声响起,雪在家家户户门前凝结,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这夜行人的脚印在向山的那边延伸。
他开始翻越山岭,到半山腰时,突然听见一声呼喊。他吓得面色发白,赶忙趴下,摸摸怀里的信。还好,信仍在。他不知道这信对我军有如何的作用,只是知道它十分重要。身为一个党员,他死也要将信送达首长手中。
站在山顶上,已然可以看到照金的点点红光。人们将幸福寄托在火红的灯笼上,将过往的不幸深埋在漫天的雪里。下山后有一条河直直地指向照金东头一片寂静的村落。他开始下山,尽管没有看出多大动静,却越来越恐慌,河水平静得令人不安。他壮着胆走下去。
忽然,河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紧张得扑到地上,落在厚厚的积雪中。另一个人出现了,同第一个人一起迅速向他发出声响处跑来。他忽然想起了结婚不到一年的新娘,人们都说她漂亮;又想到自己刚二十出头,还有漫长的人生路要走……但是那封信在他手中似乎越来越重。他看了看旁边枯干的树桩,顿时灵机一动,赶快撕下一块树皮,将信塞在树桩里,又将树皮盖上,抓起一把雪填好,然后站起来向河的另一边跑去。他心跳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喉咙都仿佛被撕裂。他终于被发现了,一声枪响,他吓得倒下去。他再次站立时,一支枪直抵他的胸口。
“你是什么人,见了我们为什么要跑?”一个人凶神恶煞地问道。
“我……是前村的农民!”
“你别撒谎,我们是共产党!你是不是国民党!”
他愣住了,脑子飞快地转——共产党绝不会在力量如此薄弱的地方轻易暴露身份,他思考着,嘴里反复辩解自己只是普通农民。
“你再不承认,我们就开枪了!”
“我真的是农民,要不我带你们去我家证实?”
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再撒谎就崩了你!”
“我真是农民!”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两个人对视一下,似乎在互相商量。他们沉吟许久,似乎受了冻,又似乎是新年,急切地想回家。又几番盘问后,终于放了他,朝反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生死关头如此淡定,连抖都没有抖一下。“也许天太暗,他们看不见我的脸色。”他想着,故作镇定地向前走了一段,见四下没动静后,急忙沿着脚印返回藏信的树桩。
终于找到信时,雪已经停了,似乎有日出的征兆。他不敢久留,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照金同志的家中。他又饥又寒,加之长途狂奔,在安全送到信后,在几乎是同时初升的红日的第一缕阳光的恩泽下,放心地倒在有了一丝暖意的冬日中。他梦到了我军最后的胜利,妻子脸上灿烂的微笑,子孙满堂的幸福,最后是如火焰般普照的阳光。
后记:爷爷在世时,常常不厌其烦地向我讲述他传奇的故事。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而觉得自己只是当时千万党员为中国未来拼搏的一个微小写照。爷爷在新中国成立后先后在耀县、临潼、外交部、长安、西安工作,有四个儿子,每个儿子又分别为爷爷生了一个孙子。我是他最小的孙子,他在世时最疼爱我,日思夜想盼我长大成材。五年前,与癌症抗争了三十多年的爷爷去世了,终年83岁。他一生经历无数磨难却始终笑对人生。也许现在已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当年的传奇事迹,但我始终觉得爷爷的人格光辉照耀着我前进。我的子孙后代一定也会听到他的事迹,发扬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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