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的水晶城堡 □王仲生

华盛顿静好在秋阳里。

每逢假日，我们都会驱车在华盛顿市区的大街小巷穿行。

宪法大道两端的国会山，林肯纪念堂，杰弗逊纪念堂，大道两侧的各式各样的展览馆，我们几乎都去了。

我们还去了许多地方。森林公园啦，动物园啦，马里兰大学啦，唐人街啦……

小外孙女想去的水晶城堡，仍然踪迹难寻。

“你们想去的地方，都能找到，我想要去的，怎么就总找不到？”小顺顺坐在车里给她爸爸提意见。她有些愤怒了。她平时老是笑眯眯的，轻易不会发脾气，看来这次真生气了。

我们都沉默不语。

顺顺的意见是对的，但，要在美国找到她记忆里的水晶城堡，显然不现实。该怎么给顺顺解释呢？

顺顺离开西安来美国前，大唐不夜城揭幕落成。我们带小顺顺在夜色苍茫里来到了雁塔南广场。这是顺顺常来的地方。她舅舅开车，带我们绕到了不夜城。

辉煌灯火，灿若白昼。

“看，外婆，这不就是水晶城堡吗？”小顺顺惊奇地说。她指着缀满彩灯的美术馆和电影院，灿烂在夜色里的东西两座建筑让外婆看。

小顺顺爱看书，四岁多的她，把芭比之水晶城堡之类的故事，记得好熟好熟。也许是行道两边的水晶灯给她的印象太强烈了。她把不夜城的电影院和美术馆当成了童话里的水晶城堡了。

到了华盛顿，小顺顺给她爸爸提出的要求是，找到水晶城堡。她爸爸没去过大唐不夜城，也没读过芭比之水晶城之类的童话，贸贸然就轻率地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他认为，偌大的华盛顿，岂能找不到一个富丽而现代的水晶城堡。

视频里，小顺顺正说着外婆给她买的公主双肩背小书包，忽然想了想问：“外公，水晶城堡还在吗？”我一时有些恍惚，水晶城堡？啊，我想起了华盛顿的尴尬，想起了大唐不夜城顺顺的兴奋呼叫。我说：“顺顺，水晶城堡还在不夜城呢，更好看了。”她高兴了，在视频里跳了起来。

小顺顺出生在美国，一岁多一点，她妈妈把她送到我们身边，留在西安，她妈妈就返回了美国。

小顺顺的童年，在西安度过。她的小脚印，写满了曲江公园的湖光水色，雁塔广场的音乐喷泉，大唐不夜城的缤纷灯光……

大洋彼岸的中国小女孩，祖国是什么，可能还很模糊，但，幼小的心灵里，仍然忘不了不夜城的水晶城堡。

她牵挂着她童年的美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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