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一个《白鹿原》 ——连环画《白鹿原》引热议
法语版连环画《白鹿原》封面
本报记者 樊蓉 实习生 陈莹
“李志武画的《白鹿原》连环画，以一种变形的人物形象和变形的场景形态出现。一种古朴，一种原生形态，正吻合着上个世纪前五六十年中国北方乡村农耕社会的气象。人物造型、人物的行为和形态，展示着人物的个性人物的内心冲突和情感变换，我以为把握得甚为准确，甚为传神，更有着画家自己着意的夸张和张扬”。——陈忠实《白鹿原》，一部家喻户晓的名著，曾以秦腔、话剧、电影、电视剧、舞剧等多种形式，走进观众的视野。而早在2004年，一个陕北汉子——李志武，就已将这部巨著以连环画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时隔十一年后，2015年1月，法语版连环画《白鹿原》亮相法国安古兰漫画节。与此同时，汉语版连环画《白鹿原》再次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法语版连环画《白鹿原》首发
1月29日，法语版《白鹿原》连环画出版首发式在法国安古兰漫画节上举行。连环画《白鹿原》作者、著名画家李志武应法方邀请出席作品出版首发式，并在漫画节上展出作品。原本还有点担心法国人“看不懂”、“不感兴趣”的李志武发现，在各个展区和当地市政府周围，到处张贴着《白鹿原》的海报，吸引了市民驻足。谈及十一年后的法语版连环画《白鹿原》，李志武说：“《白鹿原》的故事好，即便是欧洲人，也喜欢读此类家族纷争、世事变迁的故事。这部作品既具中国传统风格，又有浓郁地域味道。为了让法国朋友能更好地理解故事，我补画了十几幅作品，而且补画了人物关系图和章节之间的装饰性插图，可以说法语版《白鹿原》更加完美。”
法国安古兰漫画节既是欧洲最大的漫画节，也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两大漫画节之一。漫画节主办方开设的《白鹿原》展厅中，参观展览的人排起长队，耐心等候，对中国传统风格连环画给予由衷的赞许。《白鹿原》连环画在法国出版并巡展，为在国际上传播中国传统连环画提供了一次很好的机会。几天的法国之旅，李志武被这个国家浓厚的艺术氛围深深吸引：“法国的大、中城市，都能看到专门的漫画书店，从漫画、连环画的绘画到出版、销售等链条是一个不小的产业并且非常活跃。在这里，连环画、漫画都是成人读物，从儿童到老者人人喜欢。而我们国家从观念和习惯上似乎把连环画、漫画只定位于儿童读物，且新作品的出版和推广力度不够，这导致了中国传统连环画，特别是反映当代题材的优秀连环画越来越少。”
努力传达文字之外更丰富的内容
李志武从小就热衷画连环画，却阴差阳错从事了保险业。但就是这个业余作者，却画出了专业水准。1999年，李志武创作的连环画《平凡的世界》荣获第九届全国美展铜奖。也是这一年，他开始了连环画《白鹿原》的创作。创作之前的李志武早已被小说的大气磅礴所震撼，也深知其工程量浩大，创作过程艰辛。犹豫之间，收到《连环画报》杂志为《白鹿原》创作连环画的邀约，李志武便给原著作者陈忠实写信说明想法与决心。很快，就收到了陈忠实一封热情洋溢并充满期望的复信，随信还附了一页盖有印信的授权书。
为使自己的作品尽可能贴近原著，这个在黄土地上长大的陕北汉子，开始大量搜集陕西关中地域的图书、影视资料并深入实地进行考察。他曾先后三次到白鹿原采风，那里的男女老幼，一草一木，大到庭院门楼，小到箩筐板凳都是他猎取的内容。为了给连环画“选景”，李志武先后到韩城的党家村、灞桥的牛举人宅、三原的冯寡妇院和西安的多处古民宅拍摄资料。还买来一些老茶壶、铜锁、油灯之类的古旧用品摆放在案头，以激发自己对原著的感悟。在收到《连环画报》寄来的第一部分脚本后，李志武开始动笔。可起早贪黑两个月完成的第一集却被他自己否定了。原来，为了体现作品的厚重、苍茫而过分强调了笔墨浓重与构图丰满，使得画面显出闷、满、黑的缺陷。于是，李志武再次翻看原著后，开始新一轮的创作。每天晚饭后，他便将自己关进房间，冲上一杯浓浓的咖啡，一头扎进《白鹿原》的世界里。《白鹿原》是一部全景式，时间跨度很大的文学作品，在思考这部连环画的整体风貌时，李志武期望追求一种苍茫的气象，一种原生态的质朴。努力超越“布置恰当”、“结构合理”、“栩栩如生”、“素描关系准确”等“外修”境界，用“不加修饰涂泽为工”的朴拙品格求其“内美”神韵。在表现手法上采用勾线与皴擦结合，人物造型适当夸张变形的绘画风格。《白鹿原》连环画的创作难度在于每一个人物都历经几十年的变迁，有些人物是从孩提时代走向成年，有些是从青年时代步入老年，不能一张脸谱，一套衣服画到底，要让他们的形象在读者不知不觉中自然演绎。创作是段艰苦的旅途，每画一张画，李志武都要努力让画面传达出文字脚本之外更丰富的原著内容。两年间，白嘉轩、鹿子霖、鹿兆鹏、黑娃、田小蛾……李志武与这些人物同欢喜共命运。2001年11月18日凌晨2时，李志武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为711幅长篇连环画《白鹿原》画上了句号。
再画一个贾平凹
陕西厚重的历史气息，浓郁的文化氛围孕育出了众多优秀的作家及作品，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陈忠实的《白鹿原》以及贾平凹的《秦腔》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作。
1991年元月，经朋友介绍，李志武到路遥家里对他谈了自己对于连环画的设想，路遥随即赠给李志武一套《平凡的世界》，让他用于改编和绘画。创作中，路遥曾三次观看李志武的画稿，在病榻上写下了授权书。1999年，连环画《平凡的世界》在第九届全国美展中获得铜奖。
李志武与陈忠实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2000年，陈忠实因公务到北京，得到消息后，李志武便带着已完成的前三集画稿到陈忠实下榻的宾馆征求意见。他将画稿一批一批铺摊在床上，陈忠实看得十分认真，对李志武的绘画给予了充分肯定。
选择绘制《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的连环画并不是巧合，李志武有着自己的情怀与执著：“在骨子里，我最爱的还是乡土，我一回到陕北，就有找到根的感觉。陈忠实也好，路遥也好，都是来自关中和陕北的农民，是这方水土养育的优秀儿女，他们用生命爱着这方土地。同样，我也是如此。选择绘画《平凡的世界》和《白鹿原》连环画，主要有三方面原因，一是我喜欢这两部小说；二是我是陕西人，希望画出有地域特色的作品；三是我觉得画长篇能够很好地塑造人物。同时，这两部作品的创作也有不同，《平凡的世界》故事发生在我生长的地方，从地理和年代都是我十分熟悉的，创作时基本调动自己的生活积累即可。但《白鹿原》是发生在关中地区，故事距当下的时间很远，这就需要到实地写生、考察，并查阅大量历史图片资料。”
路遥、陈忠实之后，再画一部贾平凹的作品成了李志武的下一个目标：“我未来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画出贾平凹的《秦腔》。贾平凹在几年前，就已经同意我画他的长篇小说《秦腔》，我也去商洛采风了四五次，开始尝试着进入，但感觉难度很大。主要问题还是出在自身，因为无论在呈现形式方面还是绘画表现方面我都不想再重复过去。另外，画画毕竟是我的业余爱好，时间确实有限，但我把画好《秦腔》当成我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我一定会努力把它画出来，做成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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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西安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