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的困境与突围 王俊学
秦腔名家郭明霞剧照。
秦腔名家陈雪红剧照。
戏剧人，就“当代戏剧之命运”的讨论，旷日持久。其艰辛与激烈，似乎像八年抗日战争。参与者，多为业内的精英。论者覃思竭虑，其中不少真知灼见。但是，毋庸讳言，时至今日，戏剧仍未走出低谷，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解除戏剧的困境。
秦腔是中国戏曲之祖
早在辛亥革命初期，戏剧家齐如山在“中国戏剧源自西北”一文中指出我们国中各种戏剧的起发点，都是来自陕西。“若想考究以前的法则，当然应该追本寻源，由西安秦腔入手……”戏曲史家周贻白多次谈到梆子腔系统的地方戏均源于秦腔，昆曲、戈阳腔也受秦腔影响。京剧表演大师梅兰芳在“谈表演艺术”中说：“秦腔跟京剧有密切的关系……主要曲调‘西皮\’就受秦腔的影响很大，此外，剧本、表演等方面也都有相似的地方。”
谈到秦腔，不能不提说清乾隆年间秦腔表演名家魏长生，“燕兰小谱”记载：魏从西安赴京，以“滚楼”一剧，名动京城，观者日至千余，六大班的伶人，争附秦班觅食。后来魏长生带班南下，演红了大江南北。我看绍剧演出“烈火扬州”，听其行腔、板路多处酷似秦腔。询向后方知，当年秦腔传到绍兴一带，与当地民间曲调结合形成了绍剧。
西安是秦腔的重镇。早在19世纪初，鲁迅先生来西安讲学，在西安易俗社观看了“双锦衣”等戏，赞不绝口，题写了“古调独弹”的匾额。西安易俗社、三意社、尚友社、陕西戏曲研究院，各有各的看家戏，各有各的风格，可谓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秦孝公十二年（-351）作咸阳、筑冀阕、徙都之。至秦王嬴政（-221）统一天下，建立起中国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封建帝国，秦在咸阳经营了140多年。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融为一体的秦文化，在秦统一后，又海纳百川，吸纳了岭南文化和燕赵文化，为生机勃勃的秦文化增添了新鲜血液。所以，咸阳积淀了丰厚的秦文化，秦文化是华夏文化的根，咸阳是秦腔的重要发源地之一。明弘治年的状元康海，武功县人。他精通音律，致力于词曲、戏剧创作。他的杂剧《中山狼》《王兰卿传》，是其代表作。他与王九思创办的戏班，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康王腔”清代戏曲家李调元在《雨村曲话》中称，康王腔是“真秦腔也”。
咸阳戏剧的辉煌
新中国成立后，咸阳市县有专业剧团14个。秦腔在咸阳蓬勃发展。咸阳秦坛人才辈出，好戏连台，名扬省内外。著名导演有杨安民、朱桂珍等；著名演员有郭明霞、王麦兰、舒曼丽、马金仙、昝金香、刘秉国等，新秀有陈雪红、张虹、白萍、赵改琴等。市豫剧团名演员有张香芙、梁凤彩、潘景仙等；新秀有吴美玲、何丽萍、张建芳、朱建平等。该团的《三打白骨精》、《卷席筒》，演红了陕豫两省。专业编剧有王俊学、刘凤洲、邓春松、白连柯、张慧，还有孙俊发、曹建、张汉、何耀勋、冯萌献、赵希文、蔺志顺等。新创作的剧目有《丰乐园》、还有收集进《咸阳获奖历史剧作选》的十大本：《秦楼案》、《韩非入秦》、《秦王与郑国》、《霍去病》、《汉宫泪》、《白马血盟》、《马崽坡》、《贞观遗恨》、《女皇与公主》、《泾阳之盟》。这十部戏，，经过调演或参赛，均获得省以上剧本奖。《秦楼案》获奖后，豫剧、川剧和秦腔多家院团移植演方，市人民剧团三代演员演出二十余年。邓春松改编的《丹青泪》，三原县剧团演获奖后，省戏曲研究院、市民众剧团上演。原市委书记宋洪武在为《剧作选》的序文中写到：“从这本戏剧集看来，咸阳的剧作家是勤劳的、有创造性的，在对咸阳优秀历史文化传统的发掘和继承中展现了全新的时代精神。戏曲集分为秦、汉、唐三个板块，附有专家评论，收录的均是关于咸阳的历史剧作。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窗口，有助于大家更好地了解咸阳过去的辉煌历史，感受咸阳文化的丰厚内涵，进一步宣传推介咸阳，唱响咸阳品牌，不断提升咸阳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促进新世纪的咸阳大步走向世界，走向未来。”领导的关注，是戏剧发展不可缺失的。
在我当市剧协主席的那些年，上有市委市政府领导冯银中、张生朝等的大力支持，下有剧协副主席邓春松、刘凤洲、陈雪红、白连柯、著名演员赵斌、舒曼丽、琴师方振铎等甘为人梯的戏剧人，齐心协力。举办了多次群众秦腔大赛，活跃了群众文化生活。为专业演员举办了红梅奖大赛，推出了一批新秀。青年演员李小兵演的《祭灵》获全国红梅大赛银奖；剧协接连举办了三届“少儿戏曲梅花奖”大赛，小张虹、南看、王红、邓旭东、薛静等，获全国少儿戏曲金花、银花奖。
咸阳戏剧的出路在哪里
在城市化迅猛来临的情势下，戏剧怎么办？有人把剧团无奈下乡串村，讨饭吃，美其名曰：“送戏下乡”。其实，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内涵和概念。文化体制改革中，戏剧必须改革，改革是为了发展，不是为了甩包袱，任其“生死自由之”。咸阳在文化体制改革中，正在出人出戏的中青年骨干演员退了。如市人民剧团原团长王辉、市大众剧团长朱小贤，两人都是文化部优秀表演奖获得者；一级演员陈雪红、张虹，都是副团长；郭派继承人张丽娜、刀马旦演员邵英、玄板腔名角税晓玲都退了。许多人在外地剧团成为担纲主演。咸阳多年培育出的人才，却外流了，对咸阳戏剧不能不是损失。
戏剧要重返城市，就要打造“城市新秦腔”。
一是：努力创作迎合现代观众，特别是城市青年的审美情趣的剧目。不能“老戏老演”，鱿鱼海参吃腻了，也不想再吃。所以，必须有新剧目。要有一批扎根生活、接地气深受观众喜爱的城市新秦腔剧本。
二是：希望文化主管部门，通过排新戏，招回流失的演员，这些很有才华有潜能的演员，是咸阳的宝贵财富。
三是：秦腔要城市化，必须有展示的平台。
四是：戏剧是个特殊行业，既有商业属性，也具有社会公益性质。把剧团当企业，为财政甩包袱，只能有损于戏剧事业。过去那种靠财政吃大锅饭必须改掉。可试行养戏不养人，剧团排新戏。主要角色由本地演员担任，市财政给予资金支持。这样出戏出人才，形成良性循环。
咸阳是秦腔发源地，有光荣历史，只要上下齐心协力，咸阳市的戏剧定能突围，走出低谷的。（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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