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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冷处问生涯 ——悼念陈忠实先生

陕西日报 2016-05-06 19:06 大字

程海

陈忠实先生与我相识四十余年。4月29日清晨,惊闻噩耗,不禁悲恸于衷,以致哽泣。可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陕西文坛,以至全国文坛,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白。一个文坛骁将突然消失,一个奋勇的生命突然变成了一个句号,一阕深沉的歌声突然喑哑。于是,热爱他的朋友和千千万万读者,情感失重,甚至崩塌。

北方在哭泣!

但我想,此时此刻,对陈忠实先生的最好纪念,应该是人格的纪念和文学的纪念。因为时代和文学不相信眼泪。

初次结识老陈,是在省作协开会的时候。一身普普通通的中山装,一副朴朴实实的乡村干部模样。但腰杆永远笔直,头颅永远高扬。当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感觉那一身骨头简直是铁,发出铮铮的声响。

四人帮粉碎后,他写了不少中篇和短篇,其中不乏佳作,如《信任》等。那时他还在探索时期。正如一只雏鹰的试飞,还未见其雄浑和磅礴。甚至有些篇章,还有一些欠缺和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他真正的起飞是在写《白鹿原》的时候。

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那时他因一些事很不开心,干脆住在乡下老家去了。于是便有了孤独,有了抑郁。其实这种状态对于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未必不是好事。种子被雨打落,正好生根发芽。在乡下的炊烟和老树之下,他彻底沉静,彻底清醒,彻底撤退进文学。一个巨大的构思在澄澈的心底降临,一双巨大的翅膀开始离开地面。《白鹿原》的蓝图在心里萌芽了。他远走蓝田县查阅县志,向乡下老农问询民国时期的交农运动和时风时俗。之后便进入了漫长而艰巨的创作。

从1988年4月到1992年6月,历时6年,完成了这部五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

作家创造了文学,文学也创造了作家。从此,《白鹿原》的辉煌和陈忠实先生的辉煌同时开始。

老陈和我关系一直很好。他担任省作协主席后常来咸阳和我聊天。他参加过我在西安举办的书画展览,参加过我担任咸阳作协主席的换届选举,陕军东征时更是相互支持,相互声援。我的一级作家职称,也是他在任时评选的。而我只请他吃过一碗咸阳的葫芦头。他几次以此笑谑我:“我给程海办过好多事,而他只请我吃过一碗猪大肠。”

但对我记忆极深刻的,还是他闪射光芒的“六年发奋笔耕”。

我在《苦难祈祷》中有这么一段话:

落过一回泪,胜过十年笑。伤过一次心,便成一次佛。

我觉得,对一个作家来说,苦难和挫折的意义比志得意满,顺风顺水的意义更大。

“文章憎命达”,“诗穷而后工”。曹雪芹的“蓬牖茅檐,绳床瓦灶”,陶渊明的穷困病饿,杜甫的秋风茅屋,蒲松龄的“冷淡如僧”,“萧条似钵”,未必全是不幸。正因为有了这些苦难,才使这些才子们从热狂中肃穆,从浮躁中沉潜,写出了那些千古不朽的名篇妙文。

1993年的陕军东征,起因也是因为路遥、邹志安的相继离世,引发全国读者对陕西作家群的巨大同情和关注,并由此风生水起,形成了波澜壮阔的文学运动。我几次在文章中说:陕军东征之路,是由路遥和邹志安两位作家的碧血铺成的。哀兵必胜。这一次陈忠实先生的逝世,不知又会将陕西文学引向何处?也许,机会又一次向我们招手!

但一个真正的作家,不会靠偶然的机会侥幸成名。好作家最终都是靠好作品说话的。立志奋发,脚踏实地,呕心沥血,乐道安贫,仿佛殉道者,将生命的全部投入文学。只要经营出来的是好作品,她便会以无敌的力量,穿越各种磨难和障碍,甚至穿越时间和历史,进入文学的参照系,获得千千万万读者的衷心热爱。

所以,我最感佩的,并不是陈忠实先生当作协主席以后的那一段时期,而是他构思和写作《白鹿原》的那一段时期。

最后以自作的一副对联作结:

未赴热地窥富贵

偏向冷处问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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