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乡约曾是一种生活方式

华商报 2015-07-13 17:46 大字

(上接A10)

最让吕晓亮难忘的是西安几位教授学者的来访,支书封良民担心养鸡场气味太大让教授难堪,特地到条件较好的村民家接待了“贵客”。教授们在村上讲了“四吕”创立的乡约制度对中国文化的深远影响,还讲到“四吕”对儒家文化、关学重要性,特别强调了吕氏文化协会办得好,这让吕晓亮觉得,“对个人的鼓舞相当大,而且感到自豪。但是要把这个责任和热情传播下去带动一批人,很难。”

还有一件事改变了一部分村里人的看法。村支书封良民记得在2011年元旦前后,一个自称是吕大防后裔的韩国旅行团来桥村寻根。40多人的大巴停在桥村口,又是开会又是聚餐,还在村里的广场上开了联欢会,原定半天的参观访问一直持续到晚上太阳下山。“韩国人激动得很,说他们终于寻到了自己的根。又唱又跳的,村里很久没有那么热闹过。那是‘协会\’开展群众运动的高潮。”

在县里从事中医的吕良珊当时还被封良民专门叫来,代表桥村在韩国人面前发了言。那一天,韩国人对礼仪、道德的尊崇让桥村人感到震撼。吕良珊通过翻译得知,乡约在朝鲜历史上极受执政者及本国儒学家重视,并被推广至朝鲜半岛。庆尚道(注:韩国的一个与直辖市类似的地区)观察使金安国曾刊行《吕氏乡约》。直到今天韩国人教育子女、学校的“道德”课本都沿用“乡约”的内容。韩国人还说文化道德的底蕴为他们创造“汉江奇迹”提供了原动力,作为吕氏后裔深以为荣。

“桥村长辈的话就是秩序”

毫无疑问的是,900多年前的桥村曾经因为“四吕”推行的乡约而变化了风俗。蓝田历史上的“十八乡联”据说也是因为有18个乡村模仿桥村共同推行乡约而来。在距离桥村不远的“四献寺”,就是当年吕氏四贤开学授课教化乡民、教授吕氏乡约之地。乡约亦曾是桥村人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渗透到人们的衣食住行中,就像春播秋收,井然有序。

这种浸润,一直持续到吕良珊的童年。1950年,作为“乡贤”,吕良珊的父亲题写的对联曾挂在由乡公所改建的村小学大门上。上书“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天命,勤读书勤看报勤务庄农”。吕良珊说,“那时的桥村人刚毅厚朴、务实重礼、崇尚气节、躬体力行。那时村里的长辈在村里是有威信的,长辈的话就是秩序。”

1951年春节,吕良珊的家已随父亲的工作搬到县城。按照乡约,过年时,村上的新媳妇要挨家挨户给村上的长辈磕头。新成家的堂兄和堂嫂赶了几里路到吕良珊家来拜年。吕良珊看见新媳妇拿着红毡子,跪下给父亲磕了头才走。“今天的年轻人谁还在乎这个呢?”

儿时的另一个细节也让吕良珊印象深刻。七八岁时跟着父亲和族人去上坟。由于北宋灭亡后,政治中心南移,包括蓝田吕氏在内的中原贵族南下。家族墓地停止使用,交由远房宗亲世代看守。双方约定墓地周围的麦子归守墓人,但每年上坟那天,守墓人要给东家管一顿饭。

吕良珊说:“那一次,饭有点凑合,守墓人被吕氏族人批评‘失了信\’了。这在当时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然而,就在几年前,“守墓人的后代竟然连‘四吕\’的墓都给盗了。”

吕氏家族墓地就在距离桥村五里路以外的五里头村村北桃树园里。如今,除了塌陷的麦田再无任何痕迹。据村民回忆,在解放初期尚有2.2万平方米左右的坟园,里面树木杂草丛生,有封土15座,坟园前有牌坊1座,碑石7块。农业合作化后,墓地被垦为耕地,牌坊碑石被毁,仅留几座封土堆和碑石一块,碑石上刻“蓝田县四贤爷之墓”。1958年将碑石拉回了村里,1966年“破四旧”,仅存的几座封土被平毁,后碑石和牌坊构件散失。

2005年底,当地村民吕富平从做守坟人的祖辈处听说了墓地的方位后将墓盗挖。此后当地政府虽派人对墓地进行了看管,可还是被闻风而来的盗墓贼又盗过3次。此后的2008年,为确保文物安全,陕西省文物局最终对“四吕”墓葬群进行了抢救性发掘。这才使得蓝田“吕氏四贤”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

乡规民约评议会有乡约影子

据历史记载,除了推行乡约,吕氏兄弟还积极参与了当地的公共事务,曾带领百姓兴修水利,造福乡里。正因如此,蓝田吕氏深得当地民众爱戴,被后世敬若神明。宋史学者吴钩告诉华商报记者,宋朝的乡约不只是纸上的条款,而是宋代士大夫构造社会自治的其中一个NGO(民间组织)。“约中众人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正直公道之人担任‘约正\’,为乡约最高领袖,执掌约中赏罚、决断之权;乡约的日常管理则由‘直月\’负责,‘直月\’是轮值的,‘不以高下,依长少输次为之\’,一人一月,一月一换。我们可能会惊奇地发现,原来吕大钧创立的乡约,既是自由的(自愿出入),又是民主的(公选领袖),也是平等的。”

如今的桥村,似乎也有“乡约”的影子。几年前,桥村也模拟乡约的模式成立了村“两委”领导下的“乡规民约评议会”,由村上年长者担任评议员。当着村支书的面,年逾五旬的评议会成员张有岐告诉华商报记者,“评议会有权对村里的财政开支、邻里矛盾、换届选举等事务进行调解评议,效果挺好。村上还给大家安装了太阳能,很方便,每户450块钱。”支书封良民说,“邻近几个村子因为贿选,村民矛盾很大,到如今没选出个村主任。咱村上就没有这个情况,都是实打实的。”

夏日的桥村广场,空旷而萧条。广场一侧,“四吕”生平以及他们创立的蓝田乡约被刻在了石碑上。吕晓亮告诉记者,石碑是“筹委会”出资的,“那上面的内容更准确一些。”由于缺少实物证明和省上历史专家的研究结果,“协会”的族谱依然停留在初定稿。

在城里工作的吕良珊不顾儿女的反对,计划在桥村重修祖房,他说:“这儿是咱的根。”

而吕晓亮的儿子放弃厨师职业,改行在西安开了出租车。吕晓亮说:“城市就业压力大,挣钱不易,但地里的收成加上养鸡场的收入养活不了他们。”

让吕晓亮欣慰的是,在西安打工的儿子吕煜寰几乎每个礼拜都能回趟桥村。5岁的孙女从小由吕晓亮带大。吕晓亮说:“不指望他们能学到啥,只希望能靠言传身教让他们沾染一点老家伙的习气。比如孩子去邻居家串门,要先把纪律定好,定规则,讲道德,讲诚实。家庭就是一个小细胞,小细胞健康了,桥村这个大细胞才能健康,国家才能健康。”

华商报记者 徐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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