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心中的佛
刘文平
今年是母亲八十大寿,除了给老人家尽孝之外,我还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说。如果当面对老人家说,又感觉太假,老人家也不愿听,也听不懂,还是用笔写出来好。
我的母亲一生很平凡,像北方大多数农村老太太一样,既豁达大方,也有强烈的小农意识,一生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我的母亲也很伟大,能在极其艰苦的岁月,含辛茹苦,把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养大。我的母亲没上过学,不识字,也没有文化,但从我记事起至今,她从未和人红脸吵过架,也没和别人发生过纠纷。
母亲属鼠,1936年生于户县。外公比较精明,日子精打细算,开过油坊、染坊,家里还雇过几个帮工。在那个年代,日子还算小康。上世纪50年代初,我母亲嫁给了长自己七岁的父亲,从此有了我们一家,也有了我。
我们这个家族很大,我有四个舅舅,四个姨母,一个伯父,还有三爸、四爸,两个姑姑。我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很长寿,我妈对他们也是最孝顺的,妯娌邻里也常夸她。小时候,每到腊八节,我妈从初七晚上一直要忙到第二天中午。初八早上五六点钟,便把我们兄妹叫起来,给东家端一碗,西家端一碗,锅里就是全村的味道。碗里黄豆、花生、哨子、豆腐、土豆、蒜苗、香菜、鸡蛋等应有尽有。那个味道我到现在都难以忘怀。我现在回老家去,村里人都还在说我妈做的饭好吃。我妈其实不懂大道理,但我现在明白了,她是在用实际行动和谐着邻里关系。
过去谁家的鸡把蛋下在我家的院子,我妈要给人送回去。又一次,隔壁的狗把我妈养的小鸡吃了几只,我看见我妈掉眼泪了,她说以后把门关好,把鸡圈上就过去了。小时候,到农村讨饭的乞丐很多,至今我还记得两个人的名字,兵运和麦娃,那时我家很穷,但有讨饭的到门口,说:“姨,打发点”,我妈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上半块包谷面馍(我们叫黄黄馍,因为是用黄包谷面做的,颜色有点黄),或者抓一把粮食给他们,有时,我劝我妈别给,我妈说要积德行善,将来才不要饭。
父亲小时候上过私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会木匠、瓦工活,在农村算个能人。父亲很能干,也能吃苦,当然有本事的人脾气也大。那个时候,我调皮,经常被父亲打,而我一看见他要打我,我就开始跑,直到今天我还保留着爱跑步的习惯,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养成的。
在我印象里,母亲的做饭手艺特别好,软面、饺子、包子、菜盒子、豆馍、菜馍、搅团等等都特别好吃,那个年代没啥吃的,我妈总能粗粮细做,变着花样哄我们的肚子。母亲把搅团和包谷糁的锅巴,滴两滴油,撒点盐,烧一把火,然后铲到碗里,好吃得不得了,直到现在都还想,觉得那是一生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小时候,我家娃多,费鞋费布,我又淘气,爱玩好动,经常衣衫褴褛,屁股经常露在外边,冬天的棉衣像开了朵朵白花。夏天一张凉席,一块砖头和父亲听大人谝闲传,冬天炕烧得很热,光屁股睡在上面,前半夜烫得受不了,后半夜冻醒,我妈说这叫皮焦里生。第二天早上起床,她都要把我屁股上扎的扦子拨出来,经常说:“给我礼娃要做个铁裤。我礼娃啥时候才有出息,啥时候才能吃饱饭,啥时候有个媳妇?”
后来我参军入伍,临走时,我妈让我大姐给我做了十几双鞋垫,把亲戚送我凑的二十五块钱塞到我手里,说:“礼娃,咱屋就你一个当兵去了,听话,好好干,别耍钱,别惹事,啥时能穿‘四个口袋\’和皮鞋回来,你媳妇也就不愁了,妈脸上也就有光了。”在我妈的期盼下,我入了党,立了功,当了班长,转了志愿兵,又顺顺当当娶了媳妇。要不说我妈是我心中的佛,一路保佑着我呢。
我妈来西安和我生活了六年了。在家里,我继承了我父亲的性格,喜欢发火甚至打孩子,我妈总是护着,所以现在家里我妈最受人爱,我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逢年过节,都是来看她老人家的,好吃好喝的都送给了她。
我出生在我们这个家庭是幸运的,幸运的是有一个能干的父亲,虽然经常打我。有一个慈祥可爱的母亲,虽然不识字,没文化。他们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虽然没有创造什么财富,但却是身体力行教会了我怎么做人,使我毕生受益。我从我妻子及兄弟姐妹身上看到了父母亲的影子,从下一辈身上看到了我们的希望。“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父母永远是子女的老师,而母亲,是我心中永远的佛。
父母是伟大的,在平凡之中养育了我们,把我从不懂事的农村娃培养成人。而我们是渺小的,至今不懂怎样报答父母的恩情,唯有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情洒人间,德厚大地,替母广种福田,修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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