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庙建于何时?
高春晓
仓颉庙何时所建?仓颉庙碑何时所立?
建庙时间在古籍中从没有提及,据1989年《白水县志》所载《仓颉庙碑》,仇君“延熹五年正月到官”和孙羡“奉见刘明府上祠刊石”一语,确定仓颉庙在“延熹五年前已初具规模”。
“上”即“登”的意思,可引申为“去上”。因原来有庙才去上庙,似乎也有道理。一个“上”字将建祠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其实这是和碑文内容没有直接联系起来分析的误断。
就在“上祠刊石”后,接着的下半句就有“表彰大圣之遗灵”一语。所谓灵就是亡者之灵位,亦即陵墓所在地,建起祠庙,是为了“以示来世之未生”。这句话既表明动机,又表明时间。从碑文正文“亲乃诹访国老”和“弥久奠之于室”看,是为了弄清仓颉墓地的真伪,再确定建庙的地址,然后再建庙宇,以便“弥久奠之于室”。“古不墓祭”。(《后汉书·祭祀下》)所以必须建起祠庙才可祭祀。这里的“室”,即指庙堂。所以根据王昶的《金石粹编》所言“延熹年间”“立祠刊石”才是正确的。此说才与碑文内容相一致。
看来一字之差,造成建庙时间的失误,可见这一字的重要性。原文应该是“立”字。立祠的时间确定了,刊石的时间也就基本确定了,即延熹年间。
再拿捐款多少来说。右侧写得明白,“出钱千百数者,下行自纪姓名。”从这句话看,左右侧及碑阴所记捐款人数,据不完全统计是六七十人,捐款约八九万以上。再加上未上千百数以下者,少说也在十多万钱以上。汉代使用的是“五铢大钱”,根据当时一斗粮价,四五文五铢大钱计,十多万钱以上,可买两千多担粮食。假若说只立碑,显然是用不完的,必然包括建祠在内。而且主要用于修祠建庙,其剩余部分才是用于刊石立碑的费用。可惜当年所建祠庙我们今天看不到了,想来规模也不会太小。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只是自唐宋以后及明清增修或补葺的规模了。自宋以来,重修过有八九次之多,这有各自修建碑为证。
有了建庙的时间,那么刊石的时间也就可以肯定下来了。即“延熹五年”,在庙建好后的当年,也可能是同时。
可是此碑自汉至宋近千年时间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任何专家学者考释过。只是到了宋代金石学兴起之后,金石学家才对此碑感兴趣。欧阳修在他的《集古录》一书提到该碑,可惜他只得到右侧和碑阴墨本,不知其为何碑,只提出了些质疑,无从研究其内容和立碑时间。
赵明诚的研究,可惜他也“得之不全”,(翁方纲的《两汉金石记》)仅从碑阴对欧公之疑作了纠正,而按碑额认定系“熹平六年所立”。“熹平六年”确在碑额有记,但那是碑立十五年后,左冯翊(既是地名也是官名)衡君某来此赡仰庙貌并“奉钱三百之礼”(该碑碑额)才刻上去的,并非原来立碑时所刻,“赵氏误以为正文也”。(翁方纲的《两汉金石记》)其认定还是不对的。
只是到了清代人吴山夫在得了拓片四纸之后考究仓颉庙碑,在他写的《金石文存》中说:“但以两侧有延熹五年字,遂列之为桓帝时刻。”此次算是得出了正确的时间。以后学者,皆从其说。一碑之所立时间,经过一千五百多年且多人之手,直到清季中叶才确定下来。仓颉庙碑所立时间确系汉延熹五年,这有右侧“延熹五年正月”“立祠刊石”一语为证。
那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朝廷要在这里“立祠刊石”呢?这就不能不谈及时代背景了。
自西汉武帝以后,崇尚儒学。官僚集团,“守文之徒,盛于时矣。”可是自光武中兴以后,尽都是些娃娃皇帝,无力执政,往往由太后垂帘。太后无能、委政于外戚。外戚专权,当然喜欢少主,如不听话,便随意弑君,而另立少主,以便掌握。可是少主渐大,亲政不及,便借助宦官势力而诛杀外戚。等到桓、灵之季,“主荒政缪,便委国命于阉寺”。(《后汉书·宦官列传》)然而“士子羞于为伍,”(同上)因此官僚集团“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同上)对此天子大为震怒,便逮捕党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争”。从甘陵开始,成于李膺、张俭,钩党蔓延,海内涂炭,达二十余年之久。被钩者皆天下善士,所谓“三君”“八俊”“八厨”等数达六七百人之多。
其后黄巾起义,朝野崩离,致使儒家的纲纪文章,长期形成的社会风俗,荡然无存。至汉桓帝延熹年间外戚梁翼自侍有援立之功,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穷极满盛,威行内外”(《后汉书·宦官列传》)企图为乱。桓帝便与宦官单超等五人密谋,围其府邸,逼梁自杀,并连其亲属十多人皆被除掉。至此桓帝更依赖于五宦官,从此“权归宦官,朝廷日乱矣”(《后汉书·单超传》)。五宦官封为五侯,其兄弟尽皆为太守等官。这些人“虐遍天下,民不堪命,起而为寇贼。”(同上)
由于长期的外戚、宦官、交替得宠,专权飞扬暴虐,致使官僚集团,诽谤朝廷,而被诬陷为党人,遭其杀戮,弄得国脉不振,思想混乱。于是甘肃、陕西西部的羌族曾乘机多次入侵内迁。这正如《后汉书·西羌传》所云,“王政修则宾服,德教失则寇乱。”延熹二年至六年,历时五年大规模的入侵三辅地区,致使东汉王朝岌岌可危。此时黄巾起义也在各地蔓延开来。
朝廷的有识之士如刘陶之流(《后汉书刘陶传》赞“子奇有识”)针对儒道陵替,礼崩乐坏,纲纪废驰,信仰缺少的现状,企图从文化教育入手,教化百姓,以挽救形将没落的东汉王朝。这从《仓颉庙碑》“表彰大圣之遗灵,以示来世之未生”“劝诣辟雍”即可看出。仓颉庙及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修建和刊刻起来的。
从仓颉庙碑左右侧及阴面捐款官吏看,涉及除东道主衙县外,还包括周围莲勺、频阳、高陵、临晋、万年、池阳、夏阳、粟邑、祋祤、云阳等十一县。这十一县除高陵县仍用旧名外,其他十县名字以后各朝皆有变动,现根据《后汉书·郡国志》列表对照如下:经查《后汉书·郡国志》以上各县均属左冯翊管辖,然而左冯翊领十三县。十三县中有十一县官吏捐款,而缺重泉县(今蒲城重泉村)和合阳县官吏。原来延熹五年“重泉令彭良杀无辜,皆弃市”(《后汉书·天文志》),县事可能很乱,无暇顾及此事,故无官吏捐款。合阳县不知何因,也无捐款。我们今天所说澄县可能一部分属衙县管辖,一部分属合阳管辖,汉时左冯翊没有澄县之名。当然属募捐性质,可捐可不捐,也可多捐也可少捐。但是由此可以看出为仓颉墓“立祠刊石”,是一件轰轰烈烈惊动左冯翊各县的一件大事,是皇帝“敕置”、(《大宋仓公碑》)朝廷命官调查地址,官府主持,广大官吏及当地群众纷纷自愿集资而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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