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大山情
覃水生
离家多年,但家乡的大山——位于广西藤县的古祀大山,它的景色以及与之有关的故事至今历历在目。
古祀大山的高度不过380多米,但在广西东部,这样高度的大山并不多见。古祀大山的亮点不在其山高,而在于其生物的多样性。印象中的大山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松树、杉树、樟树、桐油树、椎树以及其他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大山的每个角落。山上两个成年人都合拢不过来的古树也是随处可见,树与树之间则是或高或矮的各种蕨草和藤蔓,它们和树木合为一体,将整座大山遮得严严实实。
和这茂密植物相映成趣的是各种飞禽走兽。走进大山,诸如松鼠、山鸡、野鸭以及那些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的各种鸟类往往会突然掠过你的眼前,像是在欢迎你,也像是在故意挑逗你的神经。运气好的话,还很有可能会碰上果子狸、黄猄、穿山甲等平时难得一见的动物。
常言道:好山加好水,才是好风水。走在山里,不时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顺着这水声寻去,很容易就能找到汩汩山泉。山间溪流从山顶蜿蜒而下,遇到平坦的山坳会形成一汪深潭;遇到陡峭悬崖,则会形成飞流直下的瀑布。条条溪流在山脚汇成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绕村而过,这是村民洗衣洗菜、孩子玩水嬉戏的好地方,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欢声与笑语。
让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还有源自大山地下泉水的那口老井。位于村头的这口老井旱天不枯,雨天不涝,水质清澈甘甜。从我的爷爷奶奶到我的爸爸妈妈,一直到我的青年时代,我们全村上千人都用这口老井的井水。直到21世纪,随着村里自来水工程的陆续实施,这口饱经沧桑、历经风雨的老井才日渐变得冷清寂寥起来……
关于大山,我脑海深处还记忆着许多自己与父母有关的往事。
记得父亲曾在大山里养过几年蜜蜂。每到临近采蜜的时候,因为担心有人会晚上盗采蜂蜜,所以我爸和我晚上通常都会住在山上简单搭建起来的草棚里。
我们通常都是在家吃过晚饭后才上山。父亲拿着一支光线昏暗的手电筒,走在前面,我则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拖拉。究其原因,除了距离远了手电筒的光亮照顾不到我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则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恐惧与害怕,总是担心路边黑乎乎的树木或草丛中会突然跃出一头豹子或老虎之类的吃人动物,因为听村上老人说,村里曾发生过三起老虎吃人事件,其中最近的那次发生在1950年。
到后来我长大成人参加工作以后,父亲再和我说起那段往事时才告诉我:其实当时他的心里也是很害怕的,拉上我做伴,其目的就是为了给他壮壮胆……
与母亲有关的故事则让我想起了我初中毕业的1979年。这一年,县里对全县高中进行大调整、大压缩,我要去离家很远的埌南公社念高中了。从我家去埌南中学要走十几公里路,由于当时村里就我一个人在这所中学念书,因此怎样去学校就成了摆在我家面前的一道难题。想来想去,最后想出的办法就是由母亲来送我。我们要走过白泥岭,穿过罗荡坪山坳,绕过律村山庄,再登上那座高度略低于古祀大山的周村大山山顶,然后母亲就站在这山顶上,目送我下山,直到看见我出现在山脚下的平地上,她才会放心转身,独自一人再踏上回家的路。我粗略算了一下,我到达学校的时间应该就是母亲从周村大山山顶回到家里的时间。作为新中国恢复高考后从村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我后来每每想到母亲送我上学的这一幕,心里都有一种既温暖又伤感的感觉。
自从我考上大学以后,就一直在外地学习、工作和生活了。尽管如此,与大山有关的消息还是会牵动着我的神经。
这里面最让我揪心和心痛的事情发生在我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即1987年。这一年的下半年,古祀大山发生了一场火灾,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各种植物基本被烧死,逃不出去的野生动物也在这场大火中基本绝迹!之后十多年时间里,大山又陆续发生过几次大小不等的火灾,所以一直没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时光来到21世纪。在东部产业转移的大背景下,广东的陶瓷企业看上了大山及周围群山丰富的高岭土资源,并陆续迁移到我的家乡所在地,县里也开辟了陶瓷产业园区。
时过境迁,岁月沧桑。现在我每次回到家乡,耳闻目睹大山的变化,内心既有喜悦,也有莫名的伤感。喜悦是因为当地不少老百姓可以就近到陶瓷产业园打工,增加收入;伤感则是因为自己在内心深处舍不得这大山,希望大山永远存在。希望终究只是希望,我心里明白,原来的大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大山与我的故事,将会在我心中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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