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五色糯米饭飘香

梧州日报 2021-04-14 06:46 大字

五色糯米饭。 作者供图

农历“三月三”,不仅是壮族同胞的传统节日,也是我国多个民族的传统节日。这一天,许多群众做五色糯米饭、祭先祖、赶歌圩、赏戏曲、踏青郊游,以不同方式欢度节日。为弘扬民族文化,在今年壮族“三月三”假期来临之际,市文联、梧州日报社联合组织创作了一批以农历“三月三”为题材的文艺作品,充分展现各族人民心向党、民族团结一家亲的美好景象,让我们携手欢度共同的节日。

陈志锋

每年农历“三月三”到来之际,糯米颜色更加多彩,味道尤显浓烈。

农历“三月三”是壮族传统的踏青歌节,也是壮族祭祖的重要日子,这些活动都离不开糯米,尤其是五色糯米饭。

五色糯米饭的颜色有黑、红、黄、白、紫五个色谱,象征吉祥如意、五谷丰登,用色均为食物天然色素,五色交辉,清香迷人。一提起五色糯米饭,我就仿佛回到童年,回到了家乡。

在家乡,大年刚过,人们就开始盼望山上的密蒙花开,每天出门干活,人们都会留意密蒙花苞的动静,天气渐渐转暖,花蕾渐渐膨胀,人们的盼望一天天地强烈,等到密蒙花盛开的那一天,早已望眼欲穿了。人们把芬芳四溢的密蒙花采回来,绑成一小把一小把,挂在屋檐下晾干,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排排风铃在风中摇曳。先辈告诉我们,选取花瓣白里透红的密蒙花,染出的黄色才会更加鲜艳,更加芳香浓郁。五色糯米饭通常到农历“三月三”才做,而做黄花饭要赶时令,蝉鸣前吃密蒙花饭,据说能强身健体。

农历“三月三”如约而至,人们开始采摘枫叶,芽头嫩叶鲜红,叶子渐老渐碧绿的枫叶,染出的糯米愈加深蓝,家家户户男丁上树,砍下枫树枝,摘回枫叶,舂烂捣碎,浸泡,搓洗滤出汁液,再用铁锅热煮,兑出枫叶水,劳动中,鼻尖早已飘来五色糯米饭的芳香。家庭主妇们到菜园里割上几把紫蕃藤,洗净切短,分锅热炒,趁热倒入冷水,把紫色和红色兑出来。用热水煮密蒙花兑出黄色的密蒙花水,分别用这些含色素的汁液把糯米染成紫色、红色、蓝黑色和黄色,留一份白米做白色,糯米饭在人们手中如同变魔术般染成了五种颜色,金黄、黝蓝、鲜红、萝兰紫、如玉白,五种颜色姹紫嫣红,十分迷人。

蒸制五色糯米饭用木桶,在大铁锅里烧水,把蒸桶往锅里一罩,蒸桶里垫上一层丝瓜络网,染好的糯米,一种颜色铺一层,层层叠加装满木桶,或根据各人喜爱在圆盘里摆出需要的各种图案,入桶蒸煮,每一位主妇都是艺术家,她们摆出的图案绝不雷同,一切取法自然,讲究原汁原味。把五色糯米饭色香味表现得淋漓尽致的莫过于热蒸汽的熬制,噼里啪啦的火苗,热烈地亲吻着锅底,山泉水在铁锅里翻腾歌唱,白色的蒸汽在米粒中间轻飘曼舞,等待中,熟透的糯米清香在木桶里氤氲,绕梁穿窗,同吊脚楼里传来的悠扬山歌萦绕在一起,弥漫在山里的村村寨寨,处处都散发浓墨重彩的节日气氛。

壮家人喜欢洗净手,抓起五色糯米饭团,一边揉,一边嚼,糯米饭的粘性及亲和力极强,越揉,越粘,难舍难分,仿佛在暗示人们,兄弟姐妹间,要像五色糯米饭团一样凝聚一团,家庭和和美美,兴旺发达,人们在生活中悟出了许多朴素的道理,彰显了壮家的处世哲学,成为家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来桂东工作后,我把家乡五色糯米饭的工艺带了过来,每年农历“三月三”,我如期制作五色糯米饭,把它分享给邻里,大家吃了色彩斑斓的五色糯米饭,对其色香味发出由衷的赞叹,纷纷向我请教制作流程,我十分乐意邀请他们观摩,我还把五色糯米饭的制作当作校本教材,在每年农历“三月三”来临前传授给学生,通过五色糯米饭,大家对壮乡文化习俗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对壮族人民多了尊重和包容。经验告诉我,五色糯米饭是通过繁杂的工序和火力慢慢熬制出来的,急不得,制作五色糯米饭最需要耐心和等待,火候到了,其色香味也就淋漓尽致了,我时常想,民族团结大概也就是这么个理吧?各民族之间由文化理解,到文化互通,最后到文化共融,文化自信,都是通过了岁月的熬制,才愈发色彩交辉、清香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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