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子 梁远成

在梧州的山野，有一种可以食用的野果叫牛奶子。果子大小不一，球形或卵形，毛茸茸的，秋季成熟。生长它的树因它而得名，叫牛奶子树，是一种灌木。

我在农村长大，孩提那时，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农家生活比较清苦，没什么吃的，孩子们常常成群结队去摘野果吃，因此，我从小就接触牛奶子。

初认识牛奶子时，我颇感好奇，因为这是我所知的唯一与动物扯上关系的命名。我一下子把它与牛联系起来。那时农村还有不少牛，我观察了好几头母牛，可看来看去老觉得形状不怎么像。但又不敢问家长，怕闹出笑话，于是一度纳闷。

后来，随着好奇心的加重，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人，但没闹笑话。所问的那个人首先认真地问我：“牛奶子好不好吃？”我说：“很好吃，有一种与别的野果不同的特别的味道。”他接着问我是否喝过牛奶？我摇摇头。他就说：“牛奶子的味道有点像牛奶的味道。”我反问他喝过牛奶吗？他摇摇头，说牛奶子像牛奶的味道是听人说的。我说：“牛奶子的味道那么好，牛奶肯定更好喝。”他说：“当然啦！”说罢，流露出一种想喝牛奶的渴望。“我们这里是穷地方，没人养奶牛，牛奶也不会运到我们这里卖。”最后，他鼓励我说：“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要认真读书，将来考上食品行业，发展食品业，为你自己，也为我们能喝上牛奶。”

他的话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我从此在学习上频频加劲。

后来，村里有了小卖部，小卖部里有牛奶糖果，虽然还没喝过真真正正的牛奶，但从牛奶糖里已对牛奶的味道有所了解，于是，在牛奶子成熟季节的一天，我买了牛奶糖，又去摘了牛奶子，吃一口牛奶糖，又吃一口牛奶子，以做比对。成熟的牛奶子，确实有点牛奶的味儿。

不久后，我又吃上牛奶粉，这更印证了牛奶子的牛奶味儿。

从认识牛奶子，到印证其味儿，经历了差不多十年的光阴。按着那个人所说，是食品业发展了。我十分真切地感受到历史的车轮在前进。

随着长大，对牛奶子有了更多的了解：牛奶子树根据叶子的特点分为三指牛奶、五指牛奶等品种，其树根不但是煲汤的好料，而且有除湿健脾补气补血等功效，树干煮水也可以作为外用药。也即是说，牛奶子树一身都是宝。牛奶子像老黄牛一样为着众生饱暖完全牺牲了自我。它的命名，从表到里，都大有深意。

今天，食品、药物等都在飞速发展，高科技产品取代了许多原生态东西。牛奶子被很多人遗忘了，它静静地站在山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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