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的妙手丹青 古宅灰雕,
梁达掌握灰雕、木雕、泥塑雕刻等多种手法。选择了从事灰雕工作,就是选择了苦和累,梁达蹲在房顶上,一蹲就是半天。梁达的立体灰雕作品,栩栩如生。梁达的雕刻作品。
民间灰雕工艺,不仅注重图案的形式美,还注重图案的内涵美。在岑溪,40岁的梁达从室内设计专业转到灰雕工艺方向,以自己的坚持坚守和传承灰雕这门古老的工艺——
前不久,梁达刚完成玉林市兴业县石南镇一祠堂的灰雕复原工程,旋即赶回岑溪,着手岑城镇龙登村北帝庙的修复工作。与此同时,他手头上还有几单灰雕修复业务待开展。
40岁的梁达是一名传统建筑匠人,他一心一意从事具有岭南古建筑艺术风格的灰雕装饰事业,精心创作,传承这门面临失传的手艺不让留下历史遗憾。
多方拜师掌握手艺
梁达出生在岑溪市糯垌镇高棠村高良五组,在参加工作前,他一直住在祖辈留下的老建筑里。雨天,雨水沿着瓦檐织成水帘,梁达总会看得入神,在他眼里,水滴在青砖或花岗岩石上形成一个个小漩涡,溅起来的水花仿佛带着逝去的光阴。
老屋的居住回忆,推动了梁达走上建筑修复的方向。2003年,梁达毕业于桂林电子工业学院(现为桂林电子科技大学)室内设计专业,时值非典爆发,他只得待在家里。此时,恰巧他的姐夫接到仿古建筑的雕刻生意,遂拉上梁达一起干活。
“坐在电脑前埋头设计相对枯燥无味,‘真刀真枪’的实操,有趣多了。”梁达第一次参与修复的,是一间两百多年的老祠堂,这是一幢典型的岭南风格古建筑,三进式院落,土木结构、青砖朝面,里面雕梁画栋,他的任务是修复一些残缺的木雕花板和灰雕,还有一些剥落的壁画等。
当梁达面对这些前人留下的手工技艺时,他震撼了。“虽然这些木雕花板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些木雕也残缺了,但丝毫掩盖不了其精湛的技艺所蕴含的光芒与魅力,屋脊上做工精美的灰雕神兽炯炯有神、栩栩如生,一股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这一份工作,开启了梁达的灰雕职业生涯之旅,让他开始思索如何传承祖先用智慧和勤劳创造的精湛手工技艺,决心投身传统建筑装饰艺术事业。
2004年5月,为了提高技艺,梁达去到江苏泰州的一间佛像木雕工艺厂,拜师学圆雕技术,半年时间里,他埋头学艺,沉浸在雕刻手艺的学习和提升中。后来,他又去木雕之乡浙江东阳游历,感受千年木雕历史文化的精髓。为了接触更多的雕刻手艺,梁达还去福建莆田学习泥塑雕刻手法,有着室内设计专业基础的他,悟性较高,梁达只用了两个月时间,所掌握的手艺比同厂学了几年的学徒要优秀,他的泥塑作品开脸神态逼真、表情生动。
走访老者复原灰雕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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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至今,梁达活跃于深圳、东莞、南宁、玉林和梧州等地,主要从事文物和仿古建筑的建造和修复。岑溪市水汶镇的梁氏祖屋、岑溪孝子祠、岑溪市南渡镇邓公庙以及南宁扬美古镇等地的壁画、灰雕的修复、增补,都留下了梁达的作品。
灰雕是以经过特别处理的石灰为主料,用批刀直接雕贴于墙上或檐下,干结后形成的各种图案、山水、人物画面,具有浮雕的艺术效果,所以常见于庙宇楼堂装饰中。灰雕,是从砖雕和泥塑两种技艺派生出来的一种室外传统建筑装饰艺术,与木雕、砖雕等技艺有相通之处,只不过木雕、砖雕是在材料上做“减法”,而灰雕是在屋顶和墙面上做“加法”。
选择了灰雕,就是选择了苦和累。蹲在房顶上,一蹲就是半天,手脚累,还要忍受酷暑和寒冬,夏天热得中暑,冬天冷风直钻裤卷,常年工作,让梁达患上了肩周炎和腰椎病,但他无怨无悔。
做灰雕有绘图、钉钢钉、造骨架、打草根(纸巾)灰、雕刻、风干着色等工序,灰雕能保存两三百年而历久弥新,重要的一点原因是材料的优质稳定。随着岁月的流逝,大多数的灰雕已经无迹可寻,不免遗憾。同时,在技艺和用料方面也带有明显的时代性,掺杂了水泥等现代材料,和旧时做灰雕已有大不同。
为了复原古人用料,梁达多次走访各地村落老人,逐渐摸索出自己的材料经验,最大可能地复原祖先的老配方,他用石灰、稻草(土纸)和糯米饭等材料舂碎混合,分别制成草根灰和纸巾灰,经过上百次的配比实验,力求调配出坚硬的材料,兼具会呼吸、能够承受雨淋日晒的特点。针对目前部分灰雕工作者选料用水泥和化学颜料的弊端,梁达则独辟蹊径还原传统,运用矿物颜料力求最大限度还原过去工艺。
“在一般人眼中,灰雕不过是墙头屋檐的泥水活儿而已。”梁达的话里充满无奈,在他看来,手工匠人要有“三心”——耐心、恒心、细心。做一名灰雕手艺人,要有一定的美术基础,构图、扎骨架、上彩等每一项都有讲究,工艺的练成来不得半点马虎和急躁,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和默默无闻的苦练。这其中的艰辛,只有匠人才有深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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