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戏：唤醒少年童心 台上木偶戏精彩上演，台下老人看得动情，仿佛在声情并茂的唱腔中穿越时空，回到了儿时端坐看戏的情形

林英全（右）在表演木偶戏。

吴家宁文/摄

“龙川竹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2月6日，大年初二，岑溪市波塘镇政府文艺舞台院子里，在临时搭起大约5平方米的木偶戏台子的帘幕内，波塘古冻木偶队正在表演经典剧目《双凤朝阳》，队员们一边灵活控制着木偶在台上的一举一动，一边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

当天日场、夜场各演出一场木偶戏，台上木偶戏精彩上演，台下上了年纪的老人看得动情，仿佛在光影翻飞和声情并茂的唱腔中穿越时空，回到了儿时端坐看戏的情形，脸上皱纹绽放成逢春怒放的花儿。

在队员当中，年逾古稀的木偶戏匠林英全，依然唱腔遒劲、十指灵动，他是波塘古冻木偶队队长，从12岁开始表演木偶戏，与木偶戏结缘超过半个世纪。在他手上，木偶就如真人一般活灵活现，演绎戏里故事人生。

辉煌：跟着父亲跑“江湖”

1946年，林英全出生于岑溪县波塘乡古冻村（现为岑溪市波塘镇古冻村）一个农民家中，其父亲林利亨18岁就在北流木偶艺人的影响下，自做木偶，购置设备，开始演出。新中国成立后，林利亨成立了家庭木偶戏班——波塘古冻木偶队，与其堂弟林惠盈的儿子、孙女等人到处巡回演出，逐步声名远扬。

“改革开放前，岑溪以及周边县市很多村寨既无通信又没通电，村民精神文化生活极度贫乏，木偶队的精彩演出，总会迷倒四邻八乡的木偶戏迷们。”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父亲带领波塘古冻木偶队演出，林英全的足迹几乎遍及全县各乡镇，还经常被邀请到容县、藤县等地演出，巅峰时期一年演出高达300场。“在那些木偶戏的黄金年代里，群众在嫁娶、祝寿、得子及农历的节日里，都习惯邀请我们的木偶队来表演助兴。因此，除了一年两造的农忙时节需要插田、打谷外，其他时间木偶队都是肩挑着木偶箱走村串巷，奔走在演出的路上。”

在浓厚的家庭木偶戏文化氛围下成长，年幼的林英全也渐渐爱上了木偶戏，并为之痴迷。在父亲的细心教导下加上他的聪明好学，到了12岁时，操纵木偶、说唱、敲锣打梆等他样样拿得出手，成了队里的小能手，每逢有空就跟着戏班到处表演。

波塘古冻木偶戏属于杖头木偶，即用三根木棍操纵木偶，其中一根支持头和身体，另外两根牵动双手，通过操纵木偶的双手完成生动传神的动作。木偶戏剧目多是以扬善贬恶、扶正压邪为主题，取材于历史小说、传奇、公案、神话，所演人物忠奸、善恶分明，具有传播历史文化知识和传统教化的作用，其中的《龙凤再生缘》《慈云太子走国》都是古冻木偶队的拿手好戏。

“木偶戏基本没有固定的剧本，只有提纲，内容都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即兴唱出，一场木偶戏少则几个人物，多则几十个人物，经常是一个人表演几个角色，在唱诵中按照不同角色注意改变节奏，尽情抒发，或高亢入云，或婉转低回，或含悲带泪。长达两三个小时的演出，全靠四五个队员相互配合，将观众带入一个精彩的故事情境之中。”林英全说，那个时候，父亲不但带领自己家族的人学习木偶戏，而且不囿于门户之见，广收门徒，最鼎盛时期，波塘有十多支木偶队。

复兴：愿木偶戏得以传承

进入20世纪80年代，林利亨因年事已高逐步退出演出，1986年因病去世，林英全从父亲手里接过这项木偶表演的技艺，继续传承。

“木偶戏倾注了父亲太多的心血，是他传给我最珍贵的财富，我有责任传承下去。”那个时候，林英全已经在镇上的食品站工作，但他经常利用晚上的工余时间进行木偶戏表演。后来，随着电视、电影等多种娱乐方式的流行，观看木偶戏的人越来越少，同队木偶戏表演者也纷纷改行或外出务工，但林英全仍然还活跃在戏台上。

“木偶队解散前那几年我干脆采取‘一人演出一台戏’单人木偶的方式给观众表演。”林英全介绍，单人木偶的表演难度较大， 一个人要包揽剧中出现的男女老少所有人物的唱念做打。然而，他凭着几十年的磨砺与积累，每一场戏调动全身所有神经，手、脚、口并用，把木偶表演得生动有趣、活灵活现，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直到1987年木偶队解散。

近年来，随着国家对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诸多传统文化项目都加以保护和传承，2016年，波塘古冻木偶队在经历了长达20多年的蛰伏后，重新登上舞台，唤醒了群众沉寂已久的记忆和看戏热情。在政府部门的扶持，给了古冻木偶队一个崭新的展演平台，看似辉煌，但背后却隐藏着很多辛酸。“由于演出机会少，扣除运费、付给队员的人工及相关费用，没有任何余钱去更新道具、木偶服装、音响等设备了。”说这话时，现年已经73岁的林英泉神情显得有些落寞。笔者发现，木偶队那套不知演了多少场次的木偶非常陈旧，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现在的木偶队的另外三名队员，均是新招来的，由于以前唱过牛娘戏的，所以很快上手。”林英全介绍。

“木偶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无论是胳膊上还是腿力上都得下苦劲，才能保证木偶始终在一个高度。手指要灵活自如，才能把木偶演绎得栩栩如生。还有唱词谈吐要清晰，观众就很容易全身心地融入剧情剧景人物事件之中，喜怒哀乐与剧中人物共鸣。”队员胡存丽本是门外汉，在不断地练习和巡演中，她对木偶戏表演越来越谨慎，从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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