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暮夏初,雨后东山

□吴燕妮

近来爱上爬山,下班之后与好友平平的爬山运动,已成为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对于岑溪市区的人来说,如果要找一个适合休闲和运动的好去处,东山公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依山而建的东山公园坐落在岑溪市区东边,是以健身活动、休闲娱乐、生态游玩为主的景观公园。

五月始,春暮夏初,天凉且热。南方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个雨季。持续的强降雨,尽管我已习惯每日运动,却也不敢贸然上山。

几场豪雨过后,下午天晴了,我和平平相约爬东山去。

车开至山脚的松香厂大门,然后步行上山,与平平一边闲谈,一路看山看树看风景。大雨过后的东山,气朗天清,山林如洗,满山的草木葱翠欲滴,花儿也特别鲜艳水灵。每一种植物都像是有着自己的灵气一样,闪着莹润的光泽。非洲茉莉的每一片叶子光滑发亮,油绿的厚叶像是能掐出水；路旁的野菊嫩绿的茎叶好似一夜之间窜出来,沿山路两旁铺开宛若绿毯；鬼针草在几场透雨之后,缀上了第一批白色的花蕾；而黄槐的金黄之花,已在青绿的树梢中摇曳；花叶俱美的彩叶扶桑呈白、红、黄、绿等斑纹,单是观叶就十分美丽。凑近前去,竟发现有小小的西瓜瓢虫爬在同样斑驳的彩叶之间,我忍不住拿指尖轻轻一弹,勾起的是满满的儿时回忆。

我对各种花草天生热爱,而平平“近墨者黑”,也对植物表现极大的兴趣,在山上看到“奇花异木”,她便要问我品名,每记住一种植物,她就开心地笑:“真好,我又识多一种花了。”

东山上长着许多豆科植物,如黄槐、双荚槐、山合欢、含羞草……我总觉得豆科的羽状复叶美而可爱。平平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我们上山的时候,双荚槐的叶子是展开的,近天黑下山,看到它的叶子却是收拢起来的。我告诉她,这是植物的睡眠现象,某些植物如槐树、合欢树、酢浆草等,会通过叶子在夜间的闭合,以减少热量的散失和水分的蒸发。平平指着旁边的山合欢道:“可是这个合欢树的叶子,上山时就是闭合起来的呢。”我说:“是因为雨天吧!合欢树的叶子不仅在夜晚关闭睡眠,当遭遇大风大雨时,也会合拢起来,以防柔嫩的叶片受到暴风雨的摧残。这种保护性的反应是植物对环境的一种适应。植物的睡眠运动,是一种有趣的自然现象,也是一个不解的科学之谜哦。”

我们边走边看边谈,一路悠闲行往山顶。透彻的雨天总是会带来充足的湿润和凉气,通透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爬至山顶,背脊微微出汗,一阵山风吹来,山上的松树随风飒飒,阵阵松涛悦耳,习习凉风快意。极目远眺,整个小城的美丽风光尽收眼底,登顶的豪迈和愉悦之情油然而生,雨天积压在心底的一丝惆怅也随风而散。忍不住将此刻心情发微信朋友圈,有朋友善意提醒:入暗时分,记得一定要下山。

天色近晚,雨后空山,我们该回去了!

下山时一路脚步轻快。天暗下来,树林中却传出各种各样的鸟叫声,咕咕叽咕叽,叽叽叽歪,嗄嘎嘎,嘀嘀嘀……无法用准确文字形容的鸟声,也不懂什么鸟儿在叫,长长短短,有快有慢,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像是林间奏起的交响曲。

啾啾鸟鸣让人愉悦,不经意抬头,看到几丛青竹长在褐色山岩之上,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远处传来悦耳歌声,不知是哪个行山者播放的《牧羊曲》,优美的旋律在山林中回响,让人产生美的怀想。

暮色深沉,夏鸟的欢叫转换成虫儿的低鸣。隐约还有什么飞虫振翅的声音,我不晓得它们躲在哪里,只知道夏虫鸣,春日远,夏天已经到来了。

行至山脚,穿过松香厂大门,外边便是灯火辉煌的繁华大街。一时间有点恍惚,一门之隔,山上山下,仿佛两个世界。我驱车汇入车水马龙的纷扰喧嚣,心里有点惘然若失,却也有回到滚滚红尘的踏实和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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