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天籁是乡音 覃海迅
我们最熟悉,听起来就觉得亲的东西是乡音。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首耳熟能详的古诗,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乡音给人的亲切感。
乡音,与生俱来的人生标签
虽说,我长住和工作的城区距离家乡仅80多公里。但自从上世纪90年代初离开家乡进城工作后,我就入乡随俗学讲城里话。后来成家,爱人是外乡人,自然我们沟通交流讲的是城里话。我时常要与村里的叔侄弟兄交谈、讨论,有时难免暗暗担忧自己会一不小心在乡言中穿插一句半句城里话,会为自己“忘本”而羞愧,更别说让人贻笑大方了。
事实上,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方言早已深种在我的语言花园里,似那一首首镶进记忆骨髓里的童谣,一开口就顺理成章乡音四溢,如李谷一的《乡音乡情》:“乡音难改,乡情缠绵。乡情缠绵,乡音难改。一声声乡音,一缕缕乡情,时时刻刻,萦绕在我心窝。”
童谣乡味,无法刻制的味道
我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一个小山村,那是一个没有手机、音乐的年代,没有电视、动画的山村。我是在那一首首口口相传的童谣的陪伴中愉快地成长的。在母亲的怀抱中、在奶奶的肩膀上,无意识听着“祖传”的童谣——“眼睏睏,翁担粪,婆钩圳,塞得头大鲶鱼,翁吃头,婆吃尾,中间鱼肉哄细子……”
待到有意识的时候,我就会和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唱着这些朗朗上口的熟悉童谣。这是我们自己的歌谣,没有音乐伴奏,但有扣人心弦的旋律,随着旋律,我们翩翩起舞。
转眼,昔日稚嫩孩童在清唱童谣的间隙长大成人。读书时老师要求背诵的课文、诗词,尽管曾经读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可现在从孩子的教科书上看到类似的课文或诗词时却发现:唉,好像全还给老师了!那些清唱过的童谣,尽管过了40年,我甚至无法为童谣作上正确的歌词,但是我仍然能张口而来一字不漏地唱出每一首听过的童谣。
“鹧鸪鸡,飞上笼芒草表啼,屋里大哥娶大嫂,捉你去归做礼鸡。”充满浓浓的生活气息,一幅山乡飞鸟水墨画赫然入眼,饱含“礼轻情义重”的深情厚谊。这些童谣的美妙之处在于家乡外的人看不懂其所要表达的意思,也不能用国语来读——只有用我们地地道道的家乡话来念,才有妙不可言的家乡味道。
前年,家乡出版了一本地方性刊物《上堡沙头》,记录述说家乡的历史典故、风土人情,内容十分丰富。在刊物发行研讨会上,会议主持人在讲话中引用了书中一则民谣:月亮光光,照入大姐房,大姐梳头髻,二姐揖马米,三姐揖麻花,田垌鱼儿煮苦瓜……虽然他极力运用本土话来读,但是他毕竟是“外乡人”,自然读不出我们土生土养的味道。
方言,传承乡土文化
漫步公园,林荫下、芳草间、绿道中,三五成群的行人,讲着各式各样的方言,喃喃呢呢、唧唧喳喳、叽叽咕咕,声速或急速或柔缓,音量或高昂或低沉,如燕语莺歌,婉转动听,犹如百鸟闹林。每每熟悉的乡音入耳,总是自然放慢脚步——仿佛是遇到了“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的美事。
随着国家“推普”深入,在正式场合我们听到的更多的是普通话,这对于清除不同地区人的语言交流障碍是有很多益处。孩子长于县城,上幼儿园就学讲普通话,大学第一学年就通过了普通话考级。但在家我们还是说方言。多年前我在大西北工作,认识一个梧州的同乡,他告诉我,他在新疆三四十年了,家中有个规矩,在家讲藤县象棋话,出外讲普通话。
推广普通话,并不意味着消灭方言,两者其实可以共存。乡音方言是一种语言资源,一种乡土文化,一种地方标签。她随母语而来,缠绵追随人的一生,需要传承和弘扬。
幸好,官方和民间机构已有了这个共识:正确处理方言和普通话的关系。有消息称梧州已将一些本土方言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予以保护,语音录存。对我们东安人而言,苍梧县县城在石桥古镇建设,我们的东安方言将成为苍梧县仅次于普通话的“第二官话”,也是令东安人欣喜的。
当你听惯了低婉缠绵的抒情歌曲的时候,当你熟悉了北国高亢昂扬的信天游的时候,当你习惯了江南嘤嘤成韵的丝竹之声的时候,此时倘若有一声原汁原味的乡音掠过你的耳畔,你一定会大吃一惊:啊!原来最动听是没有音乐伴奏、没有扣人心弦旋律的独白方言,那是最美的天籁之声!
新闻推荐
医护人员对伤者进行转移救治。黄彬彬摄本报讯近日,龙圩区人民法院的法警何铭深和同事欧镇鸿送达文书途中,将交通事故伤员送...
苍梧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苍梧县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