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连古城边缘
走在连古城边缘
□ 马超和
连古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面积38.98825万公顷,占民勤县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从区域示意图上看,连古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绿洲外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C”,民勤绿洲就像一个婴孩,在它的怀抱里酣睡。
连古城没有气势恢宏的建筑,没有秀美如画的山水,但这里有较大面积的沙生植物天然群落,如霸王,白刺,红砂,猫头刺,盐爪爪。这些植物信奉低调的处世原则,善于不动声色地在地底扩展实力。它们跟坚守这片土地的人们一样,韧劲十足,傲视风沙,坚定如磐。留给我最深印象的是天然麻黄群落,它们一株紧挨着一株,向远方铺展开去,一眼望不到边际。这些麻黄尽管身材矮小,却绝不屈从于风沙的淫威,它们将过往的流沙挽留在膝下。这种麻黄的学名叫膜果麻黄,因为麻黄碱的含量很小,不怎么具备开发的价值,才幸运地躲过了现代科技的倾轧。我觉得,这真可算是苍天佑护——很多时候,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生态利益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它们即便不会覆灭,也会千疮百孔。
初秋八月,站在黑山头眺望,近处黄绿交错,远处一片焦黄——腾格里沙漠虎视眈眈,窥探着绿洲的睡榻。在很多人看来,淡黄色的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银色的光亮,再点缀上些苦哈哈地生长着的沙生植物,那才是沙漠。他们不知道,荒漠边缘地带并非只有黄、绿两种色调,盛夏时节,荒漠植物敞开自己的心扉,释放自己的激情,也会捧奉出斑斓的色彩。在这里,蚊子不但数量出奇的多,个头出奇的大,而且战斗力出奇的强。
来到沙漠边缘——腾格里沙漠的“西部边陲”,绿洲和荒漠正进行着激烈争夺。这里是连古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工程治沙地之一。今年雨水丰沛,向阳的坡面上,麦草网格里,沙芦草、沙米、沙芥长得很稠密,如同人工播撒的一般。如果说红柳、梭梭是伟丈夫,那么沙芦草、沙米就是美少女,沙芦草亭亭玉立,沙米娇小玲珑,还有几分精灵古怪。在我看来,它们都是这片土地的祥瑞。我熟悉它们存活的环境,我了解它们奋争的生活,我从心底里钦佩它们:正如著名文学批评家徐敬亚先生所理解的,在这比较恶劣的环境里,一棵梭梭就是一片森林,一株沙米就是一片草野,怎能让人不为之动容?
翻过几道沙梁,所见的沙丘、沙梁上基本没有绿色植物,与治理过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向东眺望,一道道沙岭有如蛰伏待动的龙蛇。面对沙漠,既需要现实主义精神,又需要浪漫主义情怀。这些呈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分布的沙丘,即便是大型工程车辆,也不容易开进去,所以,开展工程压沙的难度很大。这里只是腾格里沙漠的边缘,即便如此,也是一般人通常无法靠近的,一是缺少机会,二是缺少必要的交通工具。
这些沙峰的脊部并不宽,仅能容两人并排行走。走在上面,你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会一脚踏空。我彳亍而行,任凭身后留下一长串脚印:在人、水、沙三者关系的复杂演变中,连古城已然不是一个指向具体的地名,而是一个意化了的、人文色彩浓重的符号;这片土地足够厚实,埋得掉市侩的目光,埋得掉虚妄的清高,埋得掉功利的浮躁,埋得掉疯狂的欲念。
这里的林业工作者,无一例外地面容清瘦,肤色黝黑。他们为保护绿洲的生态屏障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很多是无法向外人细细言说的,只能默默承受。他们用辛勤的汗水和精诚的心血滋养了保护区内正呈现出勃勃生机的沙生植物,他们对信念的坚持,对责任的固守让人肃然起敬。得益于他们的辛勤付出,才给这铺展开的驼毛毯绣上了绿色的花边和各色的小团花,才滞缓了两大沙漠相互靠近的速度。
一路走来,对于沙乡的变化,我们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正因为朝夕相对,我们懂得这变化所具有的那种厚重。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民勤元素,我们渴望像梭梭、红柳一样抗争,生长。在我们看来,连古城的点点滴滴绝不仅仅是风景,我们也不会将之单纯地看成是风景,因为我们对它有一个沉甸甸的称谓——家乡。一直以来,我们不曾片刻停歇对这方风物的咏唱。
无论何时,我都要做执著的歌者,为这片不会屈服的土地,为那些生生不息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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