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关注 缚住“老虎口”,沙乡绿色梦渐行渐近
奋力治沙,“老虎口”风沙逐渐被锁住。 风沙口边缘,民勤县大滩乡上泉村村民白生新家的日光温室里蔬菜一片翠绿。
民勤县大滩乡上泉村出门是沙,进门也是沙,当地有一句话:受沙的气,吃沙的饭。
居住在老虎口的白会本和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有一个最大的梦想,就是封住“老虎口”肆虐的风沙。因为风沙,他们的生活有了更多的艰辛以及不一样的期待和梦想。
■ 文/图本报记者 张永生
A “沙上墙、驴上房,是我们村过去真实的生活。老虎口风沙的每次肆虐都让我们村经历惨重的损失和痛苦的抉择。”
3月20日上午,民勤县刮起了一场大风。上泉村的马路上,沙粒在呼啸的风中漫过马路,被风吹向马路的另一侧。
民勤县大滩乡上泉村地处腾格里大沙漠的边缘,位于风沙的最前沿。
说起风沙的危害,民勤县大滩乡上泉村的白会本对当天的天气状况早已习以为常。“前些年这个季节,要是像这样的大风刮起来,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早就成了沙尘暴!你看现在,同样的大风,天空中的沙粒少了许多。”白会本对记者说。
在去上泉村边缘“老虎口”的路上,不时有沙粒吹过来打得脸上生疼。空气中弥漫的浮尘也多了起来,但白会本和村里人却感觉这样的环境相比过去已经改善了很多——在外人眼里的恶劣沙尘天气状况,却让白会本和村民感到环境在一点点好转。
距离上泉村只有5公里的沙漠中,绵延的沙丘此起彼伏,这里曾经是民勤县408公里风沙线上最暴虐的风沙口。“这里历来风沙肆虐,狂风吹起时,如老虎怒吼,老虎口由此得名。”白会本抖了抖钻进头发中的沙粒说。
“前些年,风沙大得常把地里的庄稼吹倒,有时几乎颗粒无收。大风来了,农作物啥也看不到,籽瓜也被大风连根拔起,所有的辛苦也就白搭了!由于风沙太大,村民院落的后墙根堆满了沙子,沙上墙、驴上房就成了这里的真实生活。”白会本说,“当年村子紧邻全县流沙面积较大的老虎口沙区,而老虎口每一次的肆虐,都让整个村庄经历惨重的损失和痛苦的抉择。肆虐的风沙给民勤当地人带来种种危害,真是苦不堪言。”
白会本童年的记忆中,家乡的绿色令人难忘,小时候的他常常跟随小伙伴们去老虎口放羊:“那时候,一些野草和灌木长到一人高,拿着铲子在沙丘底下挖几下,就能冒出水,风景特别好看。”
这样的儿时记忆,随着白会本年龄的增长渐渐消失了,上游来水的锐减,大量地下水的开采,导致民勤县地下水位逐渐下降,一些树木的根须无法吸吮到地下水,慢慢地枯萎和死亡,沙漠化越来越严重。
1993年的“5·5”黑风暴是民勤县许多村民挥之不去的噩梦:“风暴经过之处,树木被折断,庄稼被毁,村里的人畜也发生了伤亡。”白会本说,但这次超强悍的黑风暴,对上泉村的损失却相对少一些:“那一天我和村民们早早就进了沙窝窝植树去了,黑风暴过来时,昏天黑地什么都看不到,大家只好躲在一起。由于车灯也看不到前面的路,大家无法返回。直到夜里2点多,沙尘渐渐散去,我们才借着车灯走出了沙窝。”这次经历,让上泉村村民知道了一个严峻的现实,民勤成为我国四大沙尘暴的策源地,这个近乎陌生的解释,距离他们的生活却近在咫尺。
B “一个又一个沙丘被锁住,梭梭林、灌木丛,在老虎口形成一道道绿色屏障。风沙少了,生态好了,我们的生活也有盼头了!”
白会本成家后,成了当地农电网的一名电工。“架网拉电线杆时,沙尘刮起来迷得人看不见东西,嘴和耳朵里全填满了沙子”,这样的工作一干就是20年。和农电网打交道的日子,也正是白会本家乡沙患最严重的年月。而让白会本走上治理沙患之路的,却是他当电工“下岗”后的一次尝试。
“2006年,民勤生产的辣椒上市运到山东后价格很好,我就动了心,就收购了邻居们的好多辣椒,雇车运往山东。市场风云变幻莫测,谁知道等我拉着辣椒一路颠簸到了山东,由于缺乏经验和市场判断,我一下子赔了30万元,当时心理压力就非常大。”
面对欠款,白会本一筹莫展。他的目光转向了村子旁边老虎口沙丘中的一个“商机”。
为了有效控制民勤的沙漠化趋势,从2006年开始,国家拨付了数千万元治沙专项资金,进行沙漠治理。民勤县通过招标承包的方式实施治沙规划。按照治沙面积的大小,政府给每个承包单位相应的劳务费,过去义务治沙的农民们也可以拿到“治沙补贴”了。从此,在政府政策的带动和鼓励下,不少民勤农民在农忙之余,又有了一个新职业——治沙工人。
2006年,民勤县公开招标治沙,白会本第一个报了名,成了治沙工人领头人。白会本率先组织了治沙突击队,队员就是上泉村的320户村民。“我开始贷款压沙,再用政府给的压沙补偿款还贷款,发工资。”用这种方式,白会本带领村民走上了继续和风沙抗衡的生活。
“我们当年秋季压沙,第二年春季在已经压沙的沙丘上造林。大家只有一个共同愿望,就是希望沙少一些,绿色多一些。”
从下岗农电工转变为村委会主任,直至目前大滩乡上泉村的村支书,白会本农忙时领着村民种地;农闲时,他和乡亲们就变成了治沙工人。有了政府的支持和补贴,饱受风沙之苦的当地农民,治沙的劲头越来越足。“我们利用农闲季节和所有空闲时间,6年的时间里,在老虎口这块治沙主战场,完成压沙9万亩,营造防风固沙林7万亩,村子周围的环境变了模样。”说起老虎口治沙,白会本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搭。
“愚公移山,挖一点少一点。我们治沙,治一片少一片,治就有希望。治沙时,大家裹着厚厚的棉袄,背着干粮,迎着呼啸的风沙,坚守在流沙最严重的地段挖沟、铺草、压沙、造林、浇水。男人们用架子车、三轮车从几里地外拉来麦草,女人们再背着、抱着搬到沙丘上。肩膀上磨起了血泡,胳膊被压肿了,手心脱了几层皮,但想到眼前的无尽流沙将在我们的手中变为绿色时,大家都干劲十足。”
几年下来,老虎口沙区旧貌换新颜,昔日的不毛之地被各种沙生植物覆盖,层层叠叠、郁郁葱葱的梭梭、白刺、红柳等耐旱植被,将一个又一个流动沙丘锁住,为民勤绿洲筑起一道道错落有致的绿色屏障。沙患渐渐消失,一格格麦草沙障缚住沙丘。几年前栽种的梭梭如今已经郁郁成林了。“风沙少了,生态好了,我们的生活也更有盼头了!”白会本对自己的家乡越来越有信心。
C “随着老虎口治沙的成效,昔日沙漠一点点绿起来了,村民们的绿色梦正在走向现实。”
春风掠过,民勤县黄案滩大片的芦苇丛随风摇曳;泉水叮咚,自流成泉的机井汇聚成溪,润物无声,这片水草丰美的湿地芦苇丛,很难让人想到3年之前它还是一片沙漠荒滩。在一口口机井的泉眼旁,清澈的地下水汩汩流淌,多了几份甜润和静谧。居住在老虎口的村民们的绿色梦,由此而走向现实。
距离上泉村几十公里外的青土湖,也呈现出大片水域和野鸟翱翔的美景。
面对沧海桑田般的变迁,让距两地不远的上泉村村民都已经知道了黄案滩机井水自流、青土湖再现大面积水域的美景。
“娃娃们在电话中也经常询问老家的事情,我给他们说这里的生态还是有希望。”白会本的两个儿子都去了新疆,大儿子考取了新疆石河子一所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新疆伊犁的一家企业工作,儿媳妇在当地一所学校任教。后来,二儿子也在新疆昌吉的一家市政公司找到了工作。孩子们都去了新疆,白会本和媳妇成了村里的“空巢老人”。今年48岁的白会本带着一丝苦笑:“我们这一茬就是我们村里的年轻人。”
“我们一家五口人,现在只有我们两口子在这里。因为这里沙害和环境的恶化,让好多村里的年轻人远走高飞,上泉村绝大多数的年轻人也都去外地打工和生活。”白会本对上泉村的“老龄化”问题很担忧。
但是,绵延的梭梭林木在沙丘上绽放生机,让越来越多远走他乡的上泉村人感受到了家乡的希望。
2014年春节前,外出打工或在外地工作的上泉村村民陆续赶回家中和家人团聚过年。“每一个回到老家的人,都少不了去村口边的老虎口走走看看,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密密麻麻的草格子和梭梭、灌木丛,让他们感叹和欣慰。回乡的年轻人很是感慨。”白会本一脸的自豪。
老虎口吐的沙子少了,白会本却和上泉村的村民们一起在思量着治沙的同时,让老虎口吐出“金子”。凭借治一片沙、植一片林的模式,白会本和村民在沙丘植物上嫁接的肉苁蓉也即将产生经济效益。
沙患少了,庄稼地里的经济林多了。上泉村的葡萄基地初具规模,日光温室渐成气候。因为地处沙漠边缘,用沙子疏松土壤,瓜果产量高,品质好,生活在沙漠边缘的人家也算“吃上了沙的饭”。
“这几天的西红柿价格稍微降了一点,1斤卖1.6元,不过总体还是不错。”骑着三轮车回家的上泉村一社村民白生新一边和白会本说话,一边脱下外套,一头扎进了自己家的温室大棚。
白生新家的日光温室满眼翠绿,鲜嫩的西红柿挂满枝头。“这些年大家都种植经济作物,我们村里老叶种植沙葱成了农业科技的带头人。产自沙乡的沙葱,让老叶和一些村民脱贫致富,老叶率先买了一辆白色的悦达起亚越野车,方便自己推销农副产品。”白会本说,他思考着在治沙的空闲时间,把主要精力投进绿色产业。“我今年建了20座日光温室大棚,种植了韭黄,每座每年大概能产生利润2万元。”白会本说,“随着老虎口治沙的成效,老虎口一点点绿起来了,村民们绿色致富的梦想正在逐步实现。”
距离一排排整齐的温室大棚不远的地方,上泉村一处正在建设的小康居民区映入眼帘。白会本说:“县上为每户补助3万,乡上为每户补助2万,其余资金农户自筹,上泉村的小康住宅工程已经启动,等孩子们今年过年时,我们村里的人就可以搬到新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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