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与伊犁
□闫会作
关中,古系东函谷、西散关、南武关、北萧关四关之内之地。近为秦岭以北、黄龙山以南、陇山以东、潼关以西之地,又称八百里秦川。
关中地处黄河中游,背靠浑厚的黄土高原,秦岭绵延如屏风横亘南北,渭水悠悠如血脉贯通东西。《史记》称之为“四塞之国,被山带渭,东有关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马,此天府也”。自秦始皇据关中而一统天下后,十多个王朝入关中而雄天下。关中,成为名副其实的帝王宫殿、天子明堂。
伊犁,远处塞外,天马故乡,是天山护卫下的一片河谷之地。天山自星星峡跃出大漠,穿戈壁,跨荒原,磅礴而西,势不可挡。到了伊犁,却面西伫立,盘踞成塞,张臂开怀,伸出南、北、中三条山脉,绵延成天然的怀抱,孕育了喀什河、特克斯河、巩乃斯河三大河流,分出三块河谷盆地。最终三河归一,汇成伊犁河,三条河谷也汇成了最大的伊犁河谷。得上天眷顾,有天山护卫,土地肥沃、水草丰茂、风光旖旎。
关中,从蓝田猿人、半坡遗址、后稷教稼,一路繁衍发展成农耕文明的兴盛之地;伊犁,从塞人、大月氏、乌孙人轮番登场,一直为游牧民族争夺、杀伐和征讨的草原战场。
关中与伊犁相距千山万水,远隔大漠戈壁,看似毫无瓜葛,却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从关中长途跋涉穿越戈壁大漠,一路颠簸到了伊犁,你会有一种又回到了关中的感觉。气候湿润、四季分明,开阔平坦、土地肥沃,阡陌纵横、村落棋布,田成条块、渠沟纵横,无处不是关中的模样。
可一旦走进历史,穿越时光隧道,马上会发现,伊犁与关中何止只是相似!联系之紧,过往之密,亲缘之深,源远流长,史之少有。关中与伊犁的联系,以一种与大汉朝百万大军征战匈奴截然不同的方式,实现了民族融合、文化认同而彪炳史册。
从关中到伊犁是一段距离,也是一段历史,更是一段文明。张骞走过这段距离,走出了一条闻名千古的和平通途丝绸之路;细君公主走过这段距离,走出了乌孙与大汉永世和好的第一步;解忧公主和冯嫽也走过了这段距离,走出了乌孙与大汉一统的新天地。
大汉雄风,有卫青、霍去病、李广、程不识,这些名帅战将的铁骑驰骋、奋勇征战打出来的威名。所以,骠骑将军霍去病横扫匈奴,可以封狼居胥山,禅祭姑衍山,祭天地以告成功。车骑将军窦宪大破北匈奴,也可以“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记汉威德”。
大汉雄风,同样少不了张骞、细君、解忧和冯嫽,这些和平使者只身冒险、胆识过人,靠智慧赢得礼仪之邦的威望。她们虽无征战之功,却以智慧、胆略甚至柔情,完成了开疆拓土、民族融合、文化交流的大业,作出了功在当代,泽被后世的贡献。但她们既没有“封狼居胥”,也没有“勒铭燕然”,只有细君公主的墓乌孙草原上规模最大的古墓之一,依然孤独地坚守在伊犁昭苏县乌孙山夏特大峡谷的谷口,守望着这片美丽山河。
从关中到伊犁,是一条与金戈铁马、征讨杀伐、血腥暴烈的战争之路截然不同的和亲、和情、和心的和平之路。
所以,纵然沧海桑田,莽莽乾坤依稀可见远去的倩影,悠悠青史始终留有清晰的声名。数百年后,唐朝诗人常建用一首《塞下曲》,“玉帛朝回望帝乡,乌孙归去不称王。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生动形象地写出了细君、解忧公主和亲后,乌孙归顺大汉,边境安定,战争的阴霾消散净尽,日月的光华照彻寰宇的和平景象。
从关中到伊犁,是一段雄关万里的山河长图,是细君、解忧、冯嫽用青春绘就的锦绣画卷,用心血奏成的太平弦歌,是厚重历史中一张别致的彩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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