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和郑正西对骂伤害了谁
最近余秀华和郑正西的口水战升级了,居然发展到对簿公堂的地步。同是对诗歌有着强烈爱好的人,怎就为诗歌“反目成仇”?回顾我国现代诗歌发展史,这种现象其实不是首次。
长久以来,诗歌都以一种高雅的文学形式被很多人喜爱。近百年来中国现当代诗歌涌现许多流派和样式,从1917年到1950年,这期间的现代诗歌流派,就有尝试派、创造社、湖畔诗人、新月派、象征诗派、现代派、七月派、九叶派等十几种。从1950年到现在,当代诗歌流派就更多了,有现实主义、创世纪、蓝星诗社、朦胧诗、新边塞诗、神性写作、新乡土诗派、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下半身写作等等数十种。还出现了由读者命名的梨花体、羊羔体、乌青体、口水诗等新的诗体。真的是热热闹闹一百年,你方唱罢我登场。
每一种形式出现都会受到争议,甚至引发口水战。近两年来女诗人余秀华成名后,网络上出现一些辱骂言辞,比如“余秀华老病复发,胡说八道。”“红人余秀华离婚了,我们为什么要追捧这样的低俗诗人”,甚至有人给她贴上“脑瘫诗人”“农妇诗人”等标签。尤其和郑正西的网络对骂闹得沸沸扬扬。余秀华说:“我在诗刊发表诗歌有什么猫腻。你们说我丑得让你们恶心。郑老师两年了不停对我的外貌进行讽刺侮辱,说我离婚了没有人要,一个年逾古稀的人如此侮辱一个女人,他还好意思谈人品吗?”
吵架的核心是,余秀华在《诗刊》发诗,郑正西认为是炒作,于是两个人言辞过激,公开对骂,彼此伤害。那么这种对决,究竟伤害了谁?是诗歌的倒退还是进步?记者采访了渭南市几位诗人,谈了一些看法。
辱骂不属于诗人
路树军曾任渭南市文化局艺术科科长,是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也是一位现代诗诗人,曾写过大量优秀诗作。他说:“余秀华、郑正西二人在网络上相互攻击辱骂旷日持久,我‘打酱油\’时也曾路过两次,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是炒作,没想到愈演愈烈,竟然闹上了法庭,看来不仅仅是炒作那么简单了。既然能立案,说明有人触犯了法律,那就等吧。但我以为,不管判决如何,都是一件不好的事例,突破了人们的道德底线。”
他说诗人有点神经质也正常,情不可遏愤怒一下也是常有的,但绝不应辱骂,辱骂不属于诗人。诗人间的论争应在诗歌本身。个见不求苟同,可以论争,可以商榷,但不能辱骂。因为辱骂不能促进诗歌创作发展,只能带来伤害。既伤害了诗人的人品,又伤害了诗坛的神圣,更伤害了诗歌本身。值得庆幸的是,面对这一事件,趁风扬尘者不多,更多的是围观“打酱油”的。这也正说明了绝大多数诗人和网民的成熟和对此事件的不屑。
他谈到,对此事件,渭南诗坛关注者可谓寥寥无几。诸多诗友志同道合,相互激励,他们不受诗坛怪象的干扰和诱惑,潜心创作,把时间和心思放在诗歌的本身上。诚然,就整体水平而言,渭南迄今的诗歌还欠高度和深度,只见高原不见高峰,但他们高唱着诗歌向上的精神,却令人欣慰和期待,因为他们正浸淫在《诗经》这条两千年川流不息的河流里,厚积薄发,说不定会在不远的将来出现一番大气象。
对决让诗歌蒙难
徐红林供职于渭南电视台,写过许多现代诗。他说在诗歌、散文、小说三大文学样式中,反映社会变革速度最快的是诗歌,诗人总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进入新世纪后,诗歌误入了过于直白、口语,甚至口水的歧途。不得不说,诗歌这一文学的最高呈现形式被自己边缘化了。当前网络诗歌是一种虚假繁荣,有学者曾说:这已经不是诗歌的时代了。
徐红林谈到,诗人总是不安分,耐不住寂寞者总会跳出来。如此,郑正西和余秀华的对决,也就见怪不怪,好理解了。余秀华艺术感觉较好,起初也赢得郑正西的欣赏并推介,郑正西因网络诗选在诗歌圈有一定名气。徐红林说:“记得我的大学老师梁永安课堂上曾有过一个比喻,‘在这个大狗小狗都在叫的时代,要想把自己的声音传播出去,就必须与众不同,叫出异样的声音来\’。余秀华身上具备异乎寻常的一个潜能叫勇敢,她是文学的勇士,那首‘睡诗\’就是她异样的声音。”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是怎样让人发聋振聩,让人瞠目结舌的声音啊!谁还会怀疑这样的声音传播不出去呢?自从余秀华爆红后,媒体对她大力吹捧,甚至称她为“中国版的迪金森夫人”。媒体的加温可以让更多人关注诗歌,这不是坏事,但这是否就该无所节制?吹捧余秀华的同时,是不是对诗歌的另一种伤害?媒体对其“脑瘫”“农妇”等身份特征的强调看似客观,实际上也是为了更多地吸引注意力、增加卖点的炒作罢了。人们对余秀华“标签”的关注也远大于对诗歌本身的关注。就流传最广的那首诗《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来看,这首诗虽然受到大众追捧,但就其诗歌本身来讲,立意并不高,“睡你”等词语又包含了浓重的陈腐、低俗的成分。诗歌内容与大众情欲想象之间的调情、有意或无意中对大众审美趣味的迎合等,都与独立而个性的艺术探索是有距离的,而这无疑是对诗歌的羞辱。二人的对决,乍一看是炒作,其实是他们真实灵魂的外化。为了各自的颜面,互不相让,对簿公堂,斯文扫地,让诗人蒙羞,诗歌蒙难。
诗人成为受害者
徐喆是渭南市作家协会诗歌专委会主任。他谈到2014年,作家方方与诗人柳忠秧曾对簿公堂,以方方败诉收场。这样做,实在是“有辱斯(诗)文”,因为无论谁输谁赢,诗歌都是输家,诗人都是受害者。
他说无论哪个流派,写的都是诗歌,都跳不出诗歌的手心。各个流派,或多或少也都出过许多优秀的诗人和优秀的作品。也都产生过一些非诗的垃圾诗作。这些,既构筑了现代诗歌的光荣与梦想,又组成了诗歌前行的陷阱和路障。
诗歌本身的质量是鉴定诗人成色的试金石。从诗歌史上看,还没有出现过那个平庸的诗人是靠包装、炒作或者行贿而成为真正的大诗人的先例。过度炒作,特别是加入商业利益炒作,不仅不会为诗人增添荣耀,相反,还会使诗人已有的光芒大打折扣。
徐喆说:“我以为余秀华大多数的诗还是写得不错。其抒写乡村卑微生活的纯真与痛感,与目下一些诗人的浮躁与空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一些人用‘脑瘫\’等吸引眼球,并作为噱头进行别有用心的炒作,我们不应附和,而应鄙视。这样做,侮辱了余秀华本人,也伤害了诗歌。炒作者们极力推荐的余诗,恰恰是余诗中的下品,甚至是有问题的涉色作品。”
诗歌是文学皇冠上的明珠,诗人在写作时对读者审美的尊重,也是对诗人自己和诗歌本身的尊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诗人对诗歌的热爱和对精神家园的守望,就有了深远的意味。诗歌写作虽然无禁区,但却是有底线的。诗歌写作中的向真向善向美,应该是诗人坚守的基本原则。在网络媒体快速发展的今天,更需要制约和自约。低水平低门槛的发表与虚幻的繁荣,对诗人、读者和诗歌都是有损无益的。有的诗人在报纸杂志和网络平台上发表了诗歌作品,出版了个人的诗集,也得到一些赞扬和好评,就以为了不起,到处炫耀,自称大师或诗坛泰斗,都是幼稚可笑的。诗人的桂冠应由后来人认可而封赏。
应以诗的名义共同进步
赵红娟是渭南市一位优秀的女诗人,针对这一现象她说:“身为一个爱诗写诗的人,看到诗人之间以极端的方式唇枪舌剑,互相攻击,我很吃惊。因为诗引发在诗人之间的矛盾,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实在是无聊,不可取的。”
她谈到,孔子认为诗的四种作用是兴,观,群,怨。群是诗歌可以相互交流情感,加强团结的作用。纵观当下,喧嚣不止的诗坛乱象丛生,各自成派,彼此相轻的现象充斥当下。一个成熟的诗人,不应该自以为是地情感用事,而是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众所周知人无完人,就不可避免地存在认知的局限性。诗人应以诗的名义共同进步,相互取暖。在自媒体发达的今天,通过一起读诗,写诗,朗诵会,研讨会等形式多元的渲染生活真善美。以诗的思维抒发个性化的特殊感悟。提升个人的生活品位,过一把诗意生活的瘾,何乐而不为呢?
写诗是很私人化的事情,一个成熟的诗人应该胸怀祖国人民,目光放长远一些。关注现实,底层,这样才能写出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好作品。至于作品和人品的好坏还是交给时间吧,相信历史会给出一个应有的交代。有话想说,可以以诗的形式一吐为快,但对人对事的看法还是保持宽容,客观,理性为好。她说:“彼此应该多一些包容,善意。少一些挑剔和狭隘。如果这样无休止地纠缠不休,对社会,对诗歌,对读者,无疑都是一种伤害。做人,尤其一个出名的诗人应该保持人之初的本色,保持诗人的基本涵养。冷静一些,远离肤浅和过分的敏感。让诗坛清净,让世间多一些爱诗、读诗的人。”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赵颖王军江)5月17日晚,由渭南职业技术学院、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和共青团渭南市委员会主办的“雅韵芳菲香飘职苑”音乐会在渭南大剧院开演。 一曲气势恢宏的合...
渭南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渭南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