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粮食字画：醇香五谷画民俗
制作现场
本报记者程瑾
用五谷作画，寓祈佑与祝福于画中，粘连起对美好生活的愿景，这大概就是华州粮食字画动人之处吧。
“国之本，民乃心；民之本，食乃根；食之本，粮最亲。”从古至今，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人们渴盼丰收的祈愿亦未曾变过。粮食字画便是承载人们五谷丰登愿望的物化载体。
尽管并无相关史料可考，但是民间却不乏粮食字画的传说故事。一种说法认为，后稷学会种植稷和麦子之后，教民耕种，使得人们的生活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和提高。后稷死后，人们就用五谷制作成各种简单的字画祭奠这位粮食始祖。
另有一种传说认为粮食字画跟后稷并无多大关系，而是农人们为了躲避灾荒而发明的。相传隋末唐初，常年战乱，天灾频繁，民怨沸腾。一日，一位长者梦见一位白发老翁对他说：“避免灾荒的唯一办法就是用五谷粘成人字或粮堆形图案贴在门楣上或灶膛可避灾难。贴在灶膛能求得来年的丰收，贴在门楣上能避灾。”醒来后，他用家里的一点豆子粘成人字贴在自家的灶前和门楣上，并将此梦传给了他的邻居和亲人，果然凡在门楣或灶墙上贴着用豆子粘的人字、粮堆形图案及挂有五谷穗的人家都赢得了来年的丰收。一时间此事被传开，并世代流传。
第三种说法也是普遍被接受的说法，即认为粮食字画艺术最早起始于清朝末年，清代的官员以粮食为料，摆成一定的造型，用于祭祀和朝贡；民间的百姓也把五谷作为避凶邪、镇污秽的视禳之宝。
无论是用来纪念后稷，还是用来躲避天灾，无论是源自民间还是出于宫廷，总之粮食字画都饱含着全国上下对丰收的渴求和祈望。农人们小心翼翼地把豆子、谷物这些农作物一颗一颗粘连在一起，将珍贵的粮食塑造成各路神仙喜欢的东西，既表示着对神仙们的尊重，也蕴含着对殷实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如果说初期的粮食字画只注重‘意’的表达，那么如今的粮食字画则在‘形\’上更为讲究。“四喜童子”“喜鹊报春”……黄灿灿的糜子，红艳艳的相思豆，经过艺人们的巧手都变化出了精致的形象，创意独特、灵动飘逸、立体感强，使人耳目一新。此外，华州粮食字画与其他地区粮食字画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制作过程中，坚持不着色的原则，保持了五谷杂粮的天然色彩。
“华州粮食字画经历了这样几个演变过程，最初是‘豆粘字’，接着是‘豆粘画\’，逐步发展到了现在粮食字画。相较于以前较为简单的‘豆粘字’，现在的粮食字画在内容上更加丰富，在做工上更为考究，艺术手法更为多样，集绘、雕、塑等工艺于一体，是一件透着五谷醇香的艺术品。”华州区非遗中心副主任梁思娟说道。
这些透着田园气息的粮食字画，不仅具有艺术欣赏价值，还为农民赢得了实际的经济效益：经过数道工序加工，一元多钱一斤的普通粮食摇身一变，能卖到几百元甚至上千元。
为此，华州区粮食字画传承人郭晓宇专门成立了专业合作社，主要从事五谷杂粮及粮食字画的研发、生产与销售，合作社对社员进行专业培训和指导，学成后社员可以在家进行生产，销量好的时候合作社的社员一度达到了百余人，一度成为当地农民致富的新路子。
为了更好地将华州粮食字画推向市场，合作社还争取到西洽会、杨凌农高会、北京民间工艺品博览会等一切宣传平台推介华州粮食字画，作品也因此荣获第十七届中国杨凌农业高新科技成果博览会“后稷奖”，被陕西旅游博览会评为“最受欢迎奖”，销往美国、新加坡、英国、韩国等国家。外界更将其誉为中外五谷文化史上的一朵奇葩，相继被文化部、农业部、国土资源部、北京民俗艺术博物馆、香港众艺苑等十多个单位相继收藏。2011年入选渭南市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
然而，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据一席之地，华州粮食字画依然面临着尴尬的发展困境，转型似乎已成为必由之路。
“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转型的问题。前几年，我们把销售的对象定位为政府部门，制作的多为字画、山水风景，大气美观规格较高，价钱也相对贵一些。目前各类手工艺品的不断涌现，要在众多工艺品中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就必须转换发展思路，将销售对象定位为各类消费者，在精致、小巧、时尚等方面做一些突破。”郭晓宇表示。
这种转变在华州粮食字画专业合作社的展厅里面就能感受到，除了传统的童子、老虎、山水之外，喜羊羊、美少女、蒙娜丽莎等形象也尤为显眼，将现代与传统完美地融合于一体，更有利于吸引年轻消费群体。
“虽然我们已经走出了内容创新这一步，但这并不意味着转型的成功，仅就手工制作这一点，我们就无法突破，手工成本高加之制作时间长，在价格方面就很难与其他机器制作的手工艺品相抗衡。而相对较高的价格也影响了粮食字画的销售量。”华州区非遗中心一位工作人员解释道。
粮食字画所面临的发展困境，大概是所有非物质文化遗产共同面临的问题，是传承创新还是保持原汁原味？是面向市场还是闭门造车？面对手工制作的有价无市，何去何从？关于这些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无论怎样都不应该忘记初心，丢弃传统文化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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